“包县令,快醒醒出事了。”这日清晨,包勉尚在睡梦中,一阵急切的敲门声骤然响起,犹如惊雷般将他从香甜的梦境中惊醒。
包勉猛地睁开双眼,眸中尚带着几分迷蒙与惊怒,转头看了看身旁还在睡梦中的南宫清雪,随即迅速起身,动作利落地穿好衣物,洗漱完毕后打开了房门。
只见门外,方申和文青云此时正焦灼地在天井中来回踱步,面色凝重如霜。包勉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方县丞,文主簿,究竟发生何事?你们二位如此惊慌失措?莫不是有新的棘手案子?”
方申连忙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额上汗珠滚落,焦急说道:“包县令,并非命案发生,而是有一起两男争妻之案。女方父母与两个女婿僵持不下,特来县衙恳请包县令您来主持公道。”
文青云也紧接着说道:“包县令,这女方的父亲乃是县里一位德高望重的教书先生,在百姓之中极受尊崇。”
包勉眉头紧皱,神色严肃,厉声道:“岂有此理?自古以来,哪有一女适配二夫的道理?文主簿,你速让耿捕头和杜捕头前去传唤这三家人到堂,本官自会妥善处理,定有主张。”
包勉话音刚落,文青云领命匆匆而去。“方县丞,劳烦你去准备两个空瓷瓶,其中一个瓷瓶里装入孔雀胆,而后找白仵作要一颗饴糖,让他制成丸状装入瓷瓶之中,本官自有其用处。”包勉凑近方申耳畔,轻声说了几句。
方申听罢,脸色瞬间大变,双唇颤抖,说道:“包县令,那孔雀胆乃是剧毒之物,恐怕……”
包勉摇了摇头,微微一笑,眼中却毫无笑意,道:“方县丞不必紧张,你只需在装有孔雀胆的瓷瓶上做好标记便可,本官自能分辨。”
方申犹豫片刻,还是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将所需之物准备妥当。
包勉说完,转身回屋换上官袍,迈着沉稳的四方步往公堂而去。
当包勉行至公堂上,公堂外早已围得水泄不通,前来县衙旁听的百姓们人头攒动,嘈杂声此起彼伏。而公堂中,皂班衙役早已手持堂棍,笔直地立于堂下,只等包勉吩咐升堂。
“就没听说过一女配两夫,今天倒是开了眼界了。”公堂外,一位年轻女子满脸惊讶,一双美目瞪得溜圆,说道,“这叫什么事儿啊,简直荒唐至极!”
“谁说不是呢?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见着这等稀奇事儿,真不知道包县令会如何主持公道了。”另一个年老的妇人紧皱眉头,望着端坐公堂的包勉,小声嘀咕着,手中的帕子拧成了一团,“希望能有个让人满意的结果。”
“放心吧,包县令他向来公正无私,断案如神。这起案子啊,定然会秉公处理,不会让大家失望的!”一位中年男子一脸笃定,抚着胡须说道,周围的人听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不多时,捕头耿春及杜顺将那三家人传唤至堂。公堂之下,文青云和方申分坐两侧,方申协助包勉断案,文青云负责记录审案供词。
“启禀包县令,两婿争妻案的相关人等已全部带到。”言罢,耿春、杜顺二人躬身作揖。
包勉端坐在公堂之上,抬眸扫视一圈众人,目光如炬,而后挥了挥手。耿春、杜顺会意,径直走到包勉身边,左右站立护卫。
“啪!”随着一声清脆的惊堂木拍响,皂班衙役齐声高喝“威—武!”那声音洪亮无比,好似要将屋顶都给掀翻一般。
只见公堂上站着两女三男。那年轻女子面容姣好,双颊绯红如霞,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透着几分羞怯与不安,身姿婀娜,如弱柳扶风,双手紧紧绞着衣角。中年妇人则体态丰腴,脸上带着几分沧桑,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无奈,发髻有些凌乱,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三个男子中,中年男子身材魁梧,浓眉大眼,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神色凝重,双手不自觉地握拳。另外两个年轻男子,其中一个身着华丽锦衣,头戴金冠,面如冠玉,眉宇间透着一股傲气,手持折扇,举止间尽显富家公子的做派,下巴微微上扬;另一个则穿着粗布直裰,面容清瘦,目光坚定却带着几分拘谨,一副书生模样,双手垂在身侧,略显紧张。
“堂下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包勉目光炯炯,紧盯着三人,声如洪钟询问道。
那中年男子率先拱手作揖,恭声道:“草民李端墨,拜见包县令!”
接着,那书生彬彬有礼地躬身作揖,温声道:“晚生张翰文,见过包县令!”
锦衣公子合起折扇,神色高傲道:“在下王敦武,拜见包县令!”
中年妇人行个万福礼,怯声道:“民妇刘香,见过包县令!”
年轻女子盈盈下拜,轻声道:“民女李半夏,拜见包县令!”
五人各自通了姓名后,包勉沉声问道:“李端墨,本官问你,究竟是何种缘由致使你行这一女配二夫之事?我大宋律法,可从未有此等荒唐规定。”
李端墨面露愧色,拱手回道:“包县令,只因那张翰文之父与草民乃是旧交,他父亲在世时曾与草民指腹为婚,言若是我二人孩子一男一女便结为夫妻。而这王敦武乃是草民贱内的表侄,又与小女青梅竹马,故此贱内想将小女许配给表侄为妻。”
包勉皱起眉头,沉声道:“荒唐!婚姻大事岂能如此随意!李端墨,你身为一家之主,就这般毫无主见,任由妻子胡来?”
李端墨连连点头,额头上的汗珠滚落,认错道:“包县令教训的是,草民知错,还望包县令为小女做主。”
包勉看向那刘香,目光凌厉,说道:“刘香,你身为母亲,难道不知此举会害了女儿一生?”
刘香面露难色,哭诉道:“包县令,我也是心疼表侄,他对小女一片真心,我这才”
包勉打断她的话,说道:“真心便能无视礼法?那这世间岂不乱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