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胃里的灼痛越来越强,疼得裴安白说不出话,他蜷缩着身子,放任自己一点点陷入黑暗之中。
出了酒楼,发现身后没有尾巴,云开愈发安心,向着小院方向走去。
夜幕慢慢降临,借着月华,云开尚能分辨清楚去路。
孟思月一月能挣的银子不多,听说还喜欢周济附近的穷苦人以及自己的病人,日子越发捉襟见肘,所以租赁的院子比较偏,越走越有几分寥落的意味。
大雍有宵禁,云开估摸着时间,走得越发快速,看到小院前的杏树枝桠,她心下一松。
视线下移,又猛然停下步子。
杏树下站了一个人。
那人站在树荫下,头脸被阴影挡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面容。
瞧身量还是个男子。
什么男子会出现在她家门口?
云开首先想到他是长宁侯府派出的探子,又很快否决这个想法,探子往往不会大刺刺出现在监视者门前。
思忖间,那个男子忽然看向云开,被他的眼神锁定着,云开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膛,她下意识拔腿就跑。
“你去哪儿了?跑什么?”
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使得云开转身的动作全然僵住。
云开半是疑惑半是震惊转过身,那人已经走出阴影,月光映出他的面庞,赫然是裴樾明。
“你为什么在这里?”她忍不住发问。
“怎么?你有时间同陌生人一起吃饭,我却不能来看看你?”裴樾明剑眉微皱,沉着脸看向云开。
“你监视我?”云开沉下脸,声音发冷。
“你是我的人,我难道不该掌握你的动向吗?”裴樾明声音越发低沉,“我还不屑做监视盟友这种下做事,孟娘子贵人事忙,只顾着同旁人说话,自然看不到站在医馆门外的我。”
一番话,说得又急又快,颇有些恼羞成怒的味道。
云开听得发怔,倒也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忍不住问道:“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裴樾明不肯说话。
“你用膳了吗?”云开又问。
还是没有回应。
最糟不过现在这种状况,云开试探着发问,“你不会一直在这里等着,并且还没有用膳吧?”
裴樾明冷笑一声,“要你管?”
这是承认了。
想到裴樾明真的等了这么久,还没有吃饭,云开忽觉天昏地暗。
这个祖宗,是在闹什么脾气?
“殿下仆从环绕,用没用膳,确实不必我管,那殿下又在朝我撒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