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真诚、善良、待她好。
可谢玄不是。
谢玄欺她瞒她,为人冷漠,待她不好。
谢玄忽然发现,阿鱼喜欢的一直是阿水,他从来不知道,阿鱼是否喜欢恢复记忆的他。
真正的他不似阿水那般心无负担,待人赤城。
阿鱼,还会喜欢那样的他吗?
谢玄不知道,纵然知道阿鱼听不见他说话,也并非是去到玉京、经历了那么多变故的阿鱼,可他还是忍不住发问。
“阿鱼,你喜欢谢玄吗?”
没人回答他,房间里回荡着他近乎嘶吼的声音。
眼前的阿鱼平复好心绪,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他回过头看去,整个空间出现扭曲,阿鱼的身影竟然在一点点消失。
谢玄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心脏不断收紧,他大步向前扑过去,什么都没抱住,阿鱼还是在消失,她化作点点星光,彻底不见,接着是房间里的土炕、衣柜
所有的东西都在坍塌、消失、扭曲。
谢玄扑跪在地上,双眸死死盯着眼前的一切,胸口剧烈起伏,似曾相识的、窒息般的痛苦游走在他的四肢百骸,身体里仿佛有一把把细刀,将他剥皮拆骨。
“为什么,为什么让我再一次失去她,我只要看着她就好了,为什么这点心愿上天都不肯成全?”
歇斯底里的声音响起,血丝一点点爬满谢玄的眼睛,他像一头发狠的孤狼,发出痛苦的悲鸣。
他的痛苦、愤怒什么都阻止不了。
最后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空间中,举目望去,四周一片苍茫,整个三水村都消失了,什么都没剩下。
他以手撑地,勉强站起身,眸中满是疯狂。
脑袋深处传来一阵刺痛,眼前发黑,谢玄没能撑得住,向后仰倒。
视线最后,是蔚蓝的天空,接着是无边的黑暗。
再次恢复意识,已经过去一天一夜。
破碎的画面不断在眼前闪过,阿鱼的脸、阿水的脸、三水村的一草一木交替出现在谢玄眼前。
他猛然惊醒,入目是客栈的陈设,视线游走,他看到了满地的酒杯。
酒!
一定是那罐酒引起的古怪!
谢玄挣扎着站起身,顾不得衣服褶皱,顾不得发冠凌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还需要那些酒。
江家寻不到人,谢玄转道去了那日的山洞。
果然在那里看到了昏昏欲睡、满身酒气的江池,和他的手下羽衣。
羽衣听到动静,旋身抽出剑来到山洞口,眼神凌厉冰冷,他上下扫视着谢玄,“谢少卿为何去而复返?”
“那罐酒究竟有什么古怪?”谢玄语气发急。
羽衣见他行色匆匆,颇为狼狈,虽不满他无故闯入,到底忍住回道:“那酒名唤溯洄,饮用时可以看见想见的人,醉酒后可以回溯到过去,去见心底最深处的回忆。”
“原来如此。”谢玄眸光微动,看着羽衣一字一顿道:“那些酒还有多少?我都要了,条件尽管你们少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