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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小时,暂时脱离生命危险。白大褂出来告知过后,林泽在一瞬间从廖星燃脸上扫到了一面从未有过的神色。什么都没有,唯一确定的,只是这面神色无比坚定,十分淡然。
对神情格外敏感的林泽,也是在那一瞬间就看出,事儿大了。
林泽想想,他们这几个,从小一起玩到大。年龄上下差个五六岁。如今有帮着家里搞家族生意的,也有还在读书的,有工作有参军的,也有成天只管吃喝玩儿的。在大多数人眼里,总结起来就是:一个个仗着家里有钱,于是都不学什么好,不是善茬。
什么年代啊?“不是善茬”和“混”能搞成一码子事儿。更多的,则是人们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仇富心理。这些家庭,除了钱就是权,这些孩子,不食人间烟火,令人羡煞。
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嘛。
林泽想想,他们当中,说别人“混蛋不学好”,都得认,可要真说“不是善茬”,那还得是廖星燃。除了他,没人顶得起这名号。
想想这些年,似乎除了当年和乔家的事儿,再没有什么事儿能让廖星燃动弹动弹,尤其上了高中,人家一心学习了,都很少出来玩儿。虽说搞聚会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可怎么说?林泽了解,他们一块儿长大的都了解,廖星燃骨子里就不是省油的灯。
他什么人没见过?他看透的,林泽敢说,一定比陈辰摸过的女人胸还要多得多。
“年纪轻轻就成了精。”这还是听乔岐说的,乔岐说,这是乔育平给廖星燃的评价。
当然,这些都是一起作为身边儿一道长大的朋友的一知半解,至于廖星燃,他从来没和谁说过什么,当然,除了自家最亲的老廖,最亲的老刘。
也是这后来的后来,他和这么多年来,唯一不是父母的人说了。
他说:我那时候要是心软了,那我妈如今也是灰一把。
虽是后来的事,但不得不说,如同第一次见面一样,孟原野始终是他心里那片无限的辽阔。
她是大地,是为何至此,是风吹又生,是一切活着的,活着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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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今天麻烦了,没什么事儿你先回吧。这儿有我们就行。这儿还有东西没弄完,我得打电话给家里一声。”拿着单据,廖星燃送林泽到医院门口,这时候已经将近午夜。室外温度骤降,夜是漆黑。何寻本来被塞回车里睡觉,但她怕黑又要下来,这时候上下眼皮打架,低头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又哭了几鼻子,这会儿眼睛红肿,一旁的黎清扬也昏昏欲睡。
要走了,林泽把外套拉链拉到最顶上,吸了吸鼻子,说是肠胃不舒服,但当下就吃了现成的药,这会儿似乎精神还不错。
“应该会查的,这么严重,我回去也反应反应,尽我所能。有新情况告诉你。星燃你,有什么想法?”
廖星燃沉思片刻,“先确定人没事儿就行,至于谁打的,跑不了,肯定会让他承担责任的。”
“忘了我干嘛的?可骗不了我,我早看出来了。”林泽一副大义凛然,拍拍廖星燃,“放心,你有事儿我必须当一份儿。走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