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老板,这点钱够不够赔你整个铺子?”
“够,够!”老刘飞快地把钱收进自己的口袋里,转身一溜烟就跑了。开店二十年,这样砸场子的也见得多了,只要赔钱,什么都好说。
少年也不去管老刘的动作,而是在其他客人惊讶的目光中提着一杆槍一步一步走到了几个汉子跟前。
“你们害我把存起来准备将来娶媳妇的钱都给花出去了,该怎么补偿我?”
“啊?”大汉显然还没搞清楚自己惹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即使周围的客人一看不好都躲远了,他们还是大胆地坐在位置上,挑衅地看着少年,“什么呀你是谁啊?也敢跟我们叫板?”
“我是谁不重要,不过刚才的事情,你们得跟我好好解释解释,墨府三姑娘是哪里招惹你们了?或者说,是哪里招惹你们上头的人了?”
“哟,还有人为同安县主出头的,哈哈哈。”一个人的笑声震得房梁都震动了。
另一个人也醉得不轻,醉眼朦胧地看着少年,嘴里嘀嘀咕咕的竟都是些少年和墨卿砚的龌龊话,还说要少年去给苏君慎戴绿帽子的。
少年气得鼻眼尽歪,终于是忍不住了,一拳叫这说话的人给轰柱子上去了。一口鲜血喷出,那大汉的酒算是醒了一大半,然而还是残存着酒精,迷糊地看着前方,似乎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喂,臭小子你要干嘛?”总算其他几个还能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齐齐站了起来,摩拳擦掌要给少年好看。
“呵呵。”少年冷笑,对付这种人他甚至都用不到自己宝贝的红缨槍。
“你们连真正的战场都没去过,也想说要给我好看?别他娘的往自己脸上贴金!想打败我?再去练个五十年!”
话一说完,拳风到,又是狠狠砸准了一人的鼻子,直打得人家满脸鲜血,连着牙齿也被打落了两颗,看起来有些骇人。
“臭小子,也有两把子力气,爷爷们跟你拼了!”
一时间酒铺里大乱,各种桌椅乱飞,酒坛子乱砸,发出乒呤乓啷的响声。有看热闹的人闪避不急,被扔出来的椅子砸中了身子,当场就鲜血直流,人群又是好一番请大夫的叫喊,里里外外都热闹了起来。
“乱了乱了全乱了。”老刘远远在人堆里瞧着,不住叹气,好在他收了银子,这下可以把老旧的地方都拆过重新来了。
少年倒真有几把刷子,一拳比一拳打得狠,直到打得几人哭爹喊娘的才住了手,脸上犹有未尽之意。
“再叫我听你们说一句胡言乱语,下次直接踩断你们的命根子!”
几个人呜呜咽咽地,因为嘴被打歪了,说了什么连少年自己都听不清楚,满意地看他们狼狈的模样,这才起了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回到堂里仅有的一张没被波及的桌子,举起酒壶将自己刚才未完的酒一饮而尽就要走人。
“是什么人在喧哗闹事?”人群后头来了一群官兵,人们认出来是五城兵马司的人,为免受牵连,连忙让出一条道道来。
而有人发现这群人的最后头还走着一个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人,没有穿着铁甲,也没有手持利刃,穿着君子服,头戴玉冠,显得气度不凡。那样一张冷漠但完美的脸,让附近的人都有些看呆。五城兵马司什么时候进了这样一个人物?
那人没有急着进酒铺,而是到方才因为牵连才受伤的人跟前停了下来,在看到那人一手的血后眉头皱得紧紧的,看得旁人都以为这位大人是要准备发火了,一个二个大气不敢出。然而俊美男子不但没有骂人,反而还哑着嗓子嘱咐众人早些送伤者去就医,随后便离开了。
“原来不是要责怪啊。”人们长舒一口气,刚才男子的表情真是怪吓人的。
那名男子快步进了酒馆,几个官兵正把闹事的人统统围了起来,连那个少年也没有放过。少年没有抵抗,爽快的把自己的武器递过去给人没收了,只是嘴上也没闲着,唠唠叨叨地把前因后果都给讲了个遍,那啰嗦程度,在男子听来都快赶上宋骁了。且那少年一点都没有要被人抓起来的郁闷样,仿佛是个说书的,竟然讲得有声有色,只是话中大多带了愤慨。
玉冠男子隔着人听了一会儿,猛然间脸色就变了,因为他听见了事情的起因竟然是因为有人在恶意中伤墨卿砚!他急速走上前拨开了人群,一眼看到人群中央那个喋喋不休的少年,正要询问的话语戛然而止,脸上布满了震惊,还带着不确定。半晌,直到少年连同自己怎么揍人的都说完了,他才用微颤的声音轻轻唤道:
“三弟?”
眉飞色舞的少年脸一下子僵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呼唤他的人,两人双目相对,好久他才蠕动了下嘴唇。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