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道沉肃而刚正的身影,此时,正用鼓励的目光看着她。
谢嘉宁怔怔望着那道目光,不知为何,心中竟升起前所未有的底气。
她突然鼓起勇气反驳阿娘道:“若如此就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即便终生不嫁又有何妨?”
柳虞书被她的歪理气得快要吐血:“谢嘉宁,那你说说看,你若不嫁人日后想做些什么,难道一辈子留在府里耍刀弄枪吗?”
谢嘉宁静静抬起眼眸,周身气势骤然变得凛冽,以无比坚定的声音说道——
“我日后要像我阿爹一样,做一名保家卫国的大将军!我会替天下百姓守好边疆,为大历江山再续百年海晏河清!”
柳虞书震惊地站在原地,好半晌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她似是想说些什么,唇张了张,却对上了女儿满眼赤诚的目光,一下子又变得哑口无言。
“啪,啪,啪……”一道鼓掌声轻轻响起。
谢怀荣就在这时走了出来,双手轻拍了拍,似是为女儿的话语感到自豪,充满笑意的低沉声音响起。
“小女既有鸿鹄之志,夫人何不鼎立相助啊?”
柳虞书转过头来,见谢怀荣又为女儿撑场纵容其行径,立时抬手按了按紧蹙的柳眉,嘴里不停叹气。
“罢了,罢了,我是管不得你们父女二人了,便由你们去吧!”
柳虞书气恼地欲转身离去,又被谢怀荣拦下,只听他温和地说:“夫人,别置气了,该用膳了。”
谢怀荣身为一国将领,领兵作战数十载,本应通身威严与肃杀之气,但在家人面前却仅留下温柔宽和的一面。
他一边安慰着夫人,一边给女儿打眼色叫她跟上,随后又忙不迭继续好言哄劝柳虞书。
谢怀荣一生不曾纳妾,与正妻乃青梅竹马,明媒正娶后又与其相敬如宾数十年,此为世人皆知之事。
谢嘉宁望着爹娘琴瑟和鸣的背影,嘴角弯了弯,回头对藏在府廊柱子后的春雨和秋白道。
“快,趁我娘没发现我是穿着寝衣跑出来的,先随我回屋换件锦袍!”
谢嘉宁穿戴整齐后,重新赶去膳厅,刚迈进门槛就听柳虞书还在唠叨方才之事,诸如什么“哪有女儿家不嫁人的”、“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听得她耳朵都快起茧。
就见她大兄谢源景身姿如玉地坐在饭桌前,轻笑了笑,替其发声道。
“娘,我早便同您讲过,小妹天资聪颖,兵法谋略无不一点就通,更是自小苦练武艺,轻功卓绝。她身怀如此才赋,不应困于闺阁之内。”
说得好!谢嘉宁赞叹地看了自家大兄一眼,在心底悄悄为其鼓掌。
接着就见她二兄谢离尘挑了挑俊眉,也离经叛道地接话。
“有何可担心的?小妹若不愿嫁人,那不嫁便是,大不了日后女扮男装陪爹上战场。反正爹手下那些兵将早就认识她了,也都很宠她,没人会揭穿的。”
谢嘉宁这次又将钦佩的目光投向谢离尘,内心感叹:知我者,二兄也!
柳虞书深深叹了口气,已经没了力气再生怒,心中无可奈何地想着,真不知自己是怎么生出这三个造孽的孩子,一个个都如此不听管教。
谢怀荣见女儿过来了,笑呵呵地插话:“待用过膳后,宁儿可想随我一起去骑场?”
谢嘉宁听到这话,眸光变得亮晶晶的:“好哇!我正好想同爹爹讨教昨日刚练成的刀法!”
谢怀荣笑着鼓励她:“好!那我们过会便于马背上比拼一番。”
柳虞书听闻,于一旁再次重重叹息了声,片刻后,又不情愿地提醒谢怀荣:“你下手注意些,莫伤了女儿。”
谢嘉宁见柳虞书松了口,还不等谢怀荣回答,便立即眉开眼笑地抢着说道:“知道啦娘,我会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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