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提着灯笼在前,阮莹步伐沉重的跟在后面。本来就被洛珏摔的不轻,又被绑了这么长时间,身子真的是又困又乏,只希望能快点找张床躺下。
此时天空还是黑沉如墨,只几颗散落的星星,在空中闪着微弱的光芒。耳旁轻风吹过,冷风挟着寒意,吹的阮莹直缩着脖子。
呼~轻轻的呼了口气。深秋季节早晚温差比较大,她身上的衣服不算多,更何况外面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起不到防寒的作用。
“这位小哥,还要多久才能到啊!”绕过一个亭子,走过一段石子路,阮莹真有点坚持不住了,一脚深一脚浅的拖行着。
“快了快了,穿过前面这片竹林,便到仆人房了。”家仆头也不回的道。
还要穿过林子,妈呀!让她死了算了吧!
阮莹抬头望向前面的竹子林,还未走近,便感到一阵阴冷的风迎面拂来。抱着两臂,看着抬步行走的家仆,也不管身体的不适,紧紧的跟在他的后面。
曾听说过竹子林的阴气很重,也不晓得会不会碰到那玩意。有过大仙的那一事后,阮莹已完全相信,世上有鬼怪一说。
夜色很浓,竹林看上去也是黑沉沉的一片,却比夜色稍淡一些。竹子随着夜风左右摇曳着,发生沙沙沙的响声。灯笼所到之处,暗沉的树影也影影绰绰的,像许多只张牙舞爪的怪物。
阮莹越想越怕,口中念着佛经,完全进到一种恐惧状态中。只要身边有一丁点响动,便吓的加快着脚下的步伐。
恐惧完全占据了她的心理,身体的不适早已忘却。没多久,等她再抬头时,竹林已在身后,身前出现了五六间矮屋。这才知道,早已不知不觉的走过了竹林。
一路走来,并没发生她心中所怕的恐怖事件。阮莹拍了拍胸口,自嘲的甩了甩头。回头想想竹林并不大,只因她心里害怕的缘故,拉长了整个路程。
其实阮莹一直低头或直视前方,没敢左右张望。竹林里确实有白色身影,在快接近她时,被她胸前的养魂玉给吓退了。
严格来说,也不算是被养魂玉吓退的,而是被玉中所藏身的狐魂给吓退了。洛珏即使意识陷入沉睡中,当他所散发出的妖力,也是一般鬼怪不敢接近的。
家仆将她送到一间矮屋前,轻敲了几下门。里面传来一声较沉的女声:“谁呀?大半夜的。”
“王婶,我是啊良。”家仆啊良稍提起嗓门应道。
“哦,是啊良啊,等会。”里面传来下床的脚步声,还有悉悉索索穿衣声音。
“王婶人不错,是个直性子,凡事你都顺着点,没有坏处的。”啊良小声的对她道。
这是提点了,这小哥人真不错!阮莹亦轻声谢道:“好,多谢啊良。”
“嗯”啊良点点头,未在多说一句,同阮莹一起等着王婶开门。
房门从里打开,一位着深色仆妇装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背着屋内晕暗的油灯,挺着腰身走到两人面前。关看那笔挺的身姿,阮莹猜想王婶应是个严谨的人。
啊良将杜管家的话,一字不漏的传达给了王婶。王婶也没多问,啊良便对王婶告辞,偏过身子对身旁的阮莹略点了下头,转身便投入了夜色中。
阮莹转身目送着他的离开,无意中似觉得竹林中有白影闪过,心中莫名的起了份寒意,脑子不经思索的喊住了啊良。
啊良停步,转身奇怪的望向她。
阮莹对王婶讨好的笑了笑,指了指啊良,意思是她还有话要说。
王婶严肃的点了下头,只沉声催促她快点,便转身进了房间,只将房门半掩上。阮莹十分感谢的嗯了声,便提步往啊良那边行去。
阮莹本就是个心软的人,看到这种事,就算是普通关系也会提醒的,更何况啊良对她还算不错,刚才还特意提点她。
阮莹走至啊良身前,指了指竹林小声道:“啊良,我觉得这个竹林有点怪怪的,如果有其它路的话,你还是别一个人从竹林走了。”
啊良随口“嗯”了一声,阮莹见他似不甚在意,又加重语气道:“我这方面感觉很灵的,我不是吓你,你千万别一个人从竹林走。”
见她神色透着股认真劲,似乎竹林里真有什么妖魔鬼怪似的。虽然啊良自认胆子很大,可人家总归一片好意,也不好拂了去。
他逐想起上个月有一个丫头,上上月有一个家仆莫明其妙的在竹林死了,晨间才被人发现的。那个家仆的尸首,便是啊良跟另外一个家仆最早发现的。
发现尸首时,纵使胆子再大,也被吓的不轻。壮着胆子上前查看,死去的家仆面目扭曲,死状很恐怖,想是死前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
因死因太过离奇,杜爷便将此事给掩了下来。厚葬了这两位家仆,给了点遮口费给他们的亲人,请了庙里的高僧做了法事,超度了亡灵。之后便吩咐府内的人,谁也不得再提。
算起来,前两月发生这事的时间,大概也就是这几天。。。。。。
府内最近没听说什么怪事,啊良倒快忘记了,见阮莹如此认真,这才又想起此事来。此时想起来还真有点后怕,逐感谢的对阮莹应道:“嗯,我从哪边绕路过去,也不远的。”
见啊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阮莹便放心了,对他摆了摆手,这才转身向王婶走去。
轻推开房门,走到坐在油灯前等着的王婶前,抱歉的道。“王婶,不好意思,让你等了。”
“嗯”王婶也不多说,指着前面的箱子,示意她去打开。等她打开箱子后,便指着里面的较旧的被褥道:“不早了,你今晚暂且在这屋内打地铺吧!”
望着这旧黄的被褥,阮莹真的好想她那张软软的床铺啊!唉~要是能洗个澡,换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钻进软绵绵的棉被里,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多好啊。真是时势逼人啊!以前不在意的事,现在对她来说全都成了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