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府门前果然有些混乱,还好第一天人并不多,没有什么大乱子,楚故穿着一身官服站在门口,一脸郁闷地和布罄说着什么,燕舞也在旁边。
看到庄若虚身边风华璨然的蓝衣男子,三人都对单独出宫并且行为无异处的永宁王惊讶了一下,又飞快收起心思,纷纷放下手里的事情给下属,迎了过来。
“三爷~~~”燕舞往前一扑,两眼冒红心,浑身上下都表现着看到偶像的激动。
阜远舟不着痕迹后退一步,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他是有很多崇拜者没错,但是没人像燕舞这样直白到吓人的,那股狂热劲让他很有踹人的冲动——如果是他疯症没好转的时候。
“三爷,若虚。”
楚故跟被忽视了的兵部尚书打个招呼,拖回某个丢脸的家伙,很想掩面示意自己不认识他——端明殿的同僚你们辛苦了。
布罄抹了一把汗,苦着脸问:“三爷和庄大人是来接手报名的事吗?”
阜远舟环视四周,“情况如何?”
刚好那边有个武人在登记的文官面前大吼大叫,布罄一听,脸色更苦了,“如您所见。”
这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典范了,总有人不明白考武试和认不认得字之间的关系,好像朝廷选拔武官是在集市里挑屠夫似的,什么三教九流都有。
楚故也郁闷,“下官真担心不等考完府尹府的牢房就得先满员了。”
又不能把人砍掉……咳咳。
阜远舟收回目光,问:“兵部的人呢?”
布罄指了指某个被武生淹没的报名的地方,无奈,“兵部侍郎黄启黄大人在那里,恐怕他暂时没办法脱身了。”
“去发份皇榜,就说在报名到考试这段时间在城内打架私斗以及惊扰百姓者,一律取消考试资格,并且罚银二两,在府尹府门前杖责二十棍,皇族庶民,一视同仁。”
阜远舟淡淡道。
楚故犹豫,“三爷,会不会罚得太重了?”
二两银子是一户普通人家好几年的收入支出了,杖责……军队里罚的就得这么严厉了吧?想到那些傲气的江湖少侠名门公子被按在地上打——啊哦,真是太不华丽的惩罚了。
“无规矩不成方圆,”阜远舟睨他一眼,眼里没什么感情,轻描淡写的,又好像站立于喧嚣尘世,观尽苍生,睥睨世人,“天子脚下,岂容无知愚民放肆?”
话音未落,人就无声无息落到远处排队的武人队伍里,轻而易举缴了两个刚打起来的人的武器,掌风一送,那两人就摔到守着的衙役面前,被抓个正着。
其他武生一看——高手啊!长得真好看!不知是哪个门派的?
阜远舟毫不客气地用眼神警告过去。
众人吓的纷纷回头,再一次感慨——脾气古怪的高手啊!就是看着不像是江湖人。
不过被吓的不包括某人,燕舞差点尖叫出声,捧着腮帮子扭啊扭:“三爷帅呆了~~~”
楚故、庄若虚和布罄默默远离他几步:“……”
“其实三爷没说错,这些人太难管教了,毕竟朝廷有朝廷的规矩,不是随便动手打打杀杀的江湖。”
布罄道。
庄若虚也点头,他是行伍出身,更注重律法军纪。
楚故也只是偶尔心比较软罢了,但毕竟是有史以来最年轻有为的京城府尹,怎么会不懂大局,于是立刻叫人去发皇榜。
“三爷变了很多。”
庄若虚看着远处被一个明显折服在他身手下的武者拦下的蓝衣男子,燕舞已经傻乎乎地上去解围了。
“毕竟经历人生大变嘛。”
吩咐完手下,楚故回头接道,语气里有淡淡的叹惋。
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上天很公平还是什么的,惊采绝艳如阜远舟,似乎注定半生坎坷。
强大两个字都是伴随着磨练和经历的,那些年少时光造就出一个永宁王,恐怕他自己都不明白这是好是坏,不过一切没有重来的机会,那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