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修止虽然不会去干预陆易谦做什么,但陆易谦在做什么,他却是想要知道的。所以,暗中派人盯着、时刻掌握他行踪这种事,他做得出来。
所以,陆易谦人才上飞机,这边冯修止就得到消息了。
陈特助把消息带回来的时候,冯修止只是非常淡漠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冯修止只是让自己的亲信安排下去去盯陆易谦,但具体因为什么盯人家,陆易谦没说。所以,冯修止的几个亲信包括陈特助在内,都以为冯总是因为商场上的事情。
帝都权贵云集,生意场上的往来,也是错综复杂的。虽然目前来说,陆氏集团和冯氏集团还不能比,但陆氏发展正如日中天,所以,冯总提防陆家,也是正常的。
陈特助倒没以为是感情方面的事,如果他知道了是因为自家老总在因为一个女人而暗搓搓派人紧盯另外一位老总,那他对自家老总的滤镜,肯定要更碎一层。
身为集团老板,就该有个集团老板的样子!
不过,像这种事情,冯修止连自己最亲密的小女朋友都不会说,更不可能会去告诉一个不相干的下属。所以,在听完陈特助的报告后,冯修止只淡点头。
“知道了。”
看似不动声色,但等陈特助出去后,他则停住了手上的一切公务,开始凝神想心事。
这个陆易谦不像他的外甥顾澄郢,顾澄郢如果有了前世记忆,他多半会选择退出,甚至默默守护,他绝不会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和自己亲舅舅抢女人。但陆易谦,他不一样。
第一,他性子阴狠,行事冷厉,性格多疑,手腕强硬。如果真硬碰硬,他有硬碰的资本。
第二,陆家和冯家没什么亲戚关系,所以抢起女人来,他肯定不会让步。
想到这里,冯修止蹙起了眉心来。
但他又能做得了什么?真硬碰起来,不过就是两虎相斗,两败俱伤罢了。
想了想,冯修止拿起手机来,给自己舅舅陆方丈打了个电话。
“舅舅,你认识杭市灵隐寺的方丈吗?”
……
陆易谦下了飞机后,直奔灵隐寺去。上了香,又捐了不小一笔香油钱后,直接和寺里的小僧侣说,要见寺庙里的方丈。
小僧侣事先被安排好了,知道眼前的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就是住持交代的那个,所以说:“施主请跟我来。”
陆易谦跟着小僧侣进了一间禅房,禅房里,一个披着袈裟的白胡子老者正端坐蒲团上打坐。陆易谦悄声走进去后,先礼貌的朝老住持作了个揖,然后才出声说:“老人家,打扰了。”
老住持这才缓缓睁开双眼来,浑浊的目光透着睿智,他用一种与世无争的佛性目光看着陆易谦:“我们终于还是见面了。”
陆易谦闻声却蹙紧了眉心问:“我与老人家是第一次见,您何故这样说?”
老住持说:“今生没见过,或许前世见过呢?”
陆易谦抿紧了唇,精锐的目光盯着面前的得道高僧看,一时沉默。
“坐吧。”老住持说。
“多谢。”陆易谦道了声谢后,左右瞧了瞧,见这间禅房里也没有椅子凳子,就只有这种蒲团,于是他也只能勉为其难的盘腿坐在蒲团上。
“我知道你为何而来。”待陆易谦坐下来后,老住持这样说了一句。
陆易谦从前是绝对不信这些的,但自从做了那些梦开始,他不得不信。一开始只是会做梦,但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后来渐渐的,那样的梦做得多了,醒来后,那种清晰的感觉还日日萦绕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到这种地步,他不信也是不行的了。
既然老住持都开门见山了,陆易谦索性也不废话,只问说:“如果大师您真有大智慧,那可否告诉我,我梦里的那一切,是否都是真的。前世,我梦里的那一切,真是我的前世吗?”
老住持沉沉叹息了一声,说:“看来,你执念太深,即便已经投胎转世,却还是忘不了这些。我记得去之前告诫过你,莫要执念太深了,可想来你是没听进去的。”
陆易谦目光凝视着人,锐利,但问话的语气却比较谦逊,他说:“大师可否解惑?”
住持“阿弥陀佛”了一声后,说:“既然你来找我了,就说明事情已经到了必须要我为你解惑的地步。但我又能为你做些什么呢?我曾和你说过的那些,想来你并没有听进去。你这是心魔,需要你自己慢慢笑话,要你自己心甘情愿走出来。”
“她是我前世的妻子吗?”陆易谦问。
“她和你前世是一段孽缘,你拥有的时候,因为多疑多思,并不肯信任她。后来她为了救你而亡,你却幡然悔悟,又开始追着她不放。她死后,你求到我面前来,说要与她再续来世之缘。只是,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都是天定的,既成全过你一回,你没珍惜,怪不得旁人。”
“如今她过的好,寻到了爱她、而她也喜欢的男人,她这辈子注定会幸福一生,你该放下执念,去过属于自己的日子。”
陆易谦哑着嗓子问:“可为什么不能是我?”
老住持这才掀起眼皮正经严肃的望过来,微笑说:“你以为自己的爱感天动地,你以为那个人不配得到那样的爱。可你又怎会知道,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人家到底做过什么,立下过什么功德?或者,你应该是知道的,只是你不愿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