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砰”一声关门的轻响。
纵是他脑子再昏沉,也该察觉到不对劲了。只是在崔婉地盘上,他只能耐着性子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箭在弦上!
崔婉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硬着头皮嗫嗫嚅嚅交代:“夫君莫急,是这样的。祖母并不知妾身至今与夫君尚未…那个洞房…,为叫祖母安心,今夜…今夜恐怕要委屈夫君…委屈夫君与我…与我那个同寝…一宿。”
看着吉顼逐渐瞪大的双眼和渐渐难看的脸色,崔婉吓得连忙举起手发誓:“夫君你莫生气,我…我保证…我发誓,发誓绝对不会碰夫君一根手指头!我一定保夫君清白之身,夫…夫君敢不敢信我一次!?”
然而吉顼斜了她一眼,冷冷道:“不敢!”
说完,便拔腿欲走。
可显然崔婉的反应更快,她当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紧紧抱住吉顼的大腿,任吉顼如何都抽不出来。
吉顼瞬间觉得额角跳得更厉害了,只能厉喝一声:“还不放开!否则…否则莫怪我喊人了!”
崔婉一听,那还得了!
立马一跃而起,转而搂住吉顼的脖子,就要去捂他的嘴。
然吉顼身材本就十分高大,加上他有意闪躲,崔婉便只能愈发奋力跳起来去勾他,也是吉顼喝了不少酒,才教崔婉和他挣了个平手,两人登时扭作一团,难分难解。
一揪一躲之间,吉顼左脚一退,不慎踩中一只矮脚胡床,本就不胜酒力的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除了崔婉,身侧空空如也,他一时找不到着力点,径直向后仰倒……
慌乱之中,崔婉也踩到了被吉顼踢过来的胡床,同样脚一滑,整个身子又被吉顼往前一带,便直直朝吉顼扑了过去。
幸亏吉顼身后正是崔婉的床榻,正值秋末初冬时节,床上铺得厚厚软软的,吉顼跌落床榻也不觉后背如何吃痛,毕竟,他主要的被袭击方向其实来自正前方……
烛火的映照之下,崔婉的投到床榻上的黑影在吉顼看来,宛若庞然大物一般直扑上来,吉顼条件反射地闭上了双眼。
然后,他只觉整个人,尤其是胸膛和嘴唇的位置,皆被柔软而富有弹性的东西压得一时不能动弹。
夜,突然变得寂静无声,连虫蚁都似被施法定住了身形,失了叫唤。
不知过了多久,忽而红烛“哔剥”一声轻响,时间仿佛又重新流动了起来。
吉顼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少女紧闭的双眸,如羽般细密的卷睫正轻轻地颤动,像只受惊的小雏鸟,再往下看,是少女柔软温润的朱唇,吉顼大脑虽混沌,却不知为何立时想起从前曾读过的一首诗,里面有一句“浓朱衍丹唇,黄吻澜漫赤”。
不过,为何他会知道朱唇是柔软温润的呢?
哦,是了,他不正一吻其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