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英眉头一皱,问:“阿姐说的可是陇西李氏武阳房的李家庶子李迥秀?”
崔婉微微点头,崔英一听连连摆手:“不成不成。大阿姐倒是提过一嘴,说那李郎君玉树临风,文采风流。可惜婶母不肯,说大阿姐不论如何也不能嫁给妓生子。”
那真是无解了,崔婉只能无奈叹气。
送走崔英,崔婉想起搁了好些时日的一件事,那便是双生姐妹还在府里呢。
两个貌美媵妾如今在崔婉这儿变得烫手起来,她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发落二人。
两女自幼便是当陪嫁媵妾来教养的,也算小半个主子,身娇肉贵的,心气儿自然也高,如果长期留在府中,只怕有朝一日不知得生出什么事端来。
她思来想去,寻思着还是把她们送回庄子为好,省得万一她们心有不甘,冒险再去招惹吉顼。他一气之下,又把气撒她身上的话,她到时候若是逃不脱,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两姐妹被崔婉叫过来,一来便老实地跪在崔婉面前,一副怯生生我见犹怜的模样,崔婉心道:吉顼究竟是怎么忍心去拒绝如此娇娆的?
终是好奇心大过羞耻心,崔婉老脸一红,忍不住问出藏在心头多日的问题:“你二人那夜究竟做了什么惹得郎君不快?”
两姐妹闻言互看一眼,寒霜方支支吾吾老实答道:“许是我们用了…用了合欢香?”
“啧啧啧难怪…想来定是如此了!”
她们给一个血气方刚,身强体壮的少年郎用上合欢香,这不明摆着瞧不起人么!
有道是“士可杀不可辱”啊!
难怪他那天怒气冲冲过去她房里,饥不择食到连她都打算下手了,定是当时药力恰好发作了。
“你们下回可不许再那么鲁莽了,郎君年轻,不需要用那些助情香的。如今郎君一见你们只怕就要想起那夜的不愉快。你们还是暂且回庄子避避风头为好。”
“女君,我们……”
庄子上的生活孤寂冷清,两姐妹面露难色,看着就知她们心不甘情不愿的。
崔婉只好安抚道:“莫忧心,这是暂时的,先让郎君把这事儿翻篇了,郎君正着紧学业准备科考,没时间顾及男女之事。将来我估摸着差不多了,便把你们接回来。或许过一两年郎君登科了,指不定要外放为官,到时候我便安排你们同去侍奉左右。你们还愁没机会嘛。”
明知吉顼不见得会听她的,可崔婉还是给两姐妹大开空头支票。
“就算郎君不肯收你们,日后我也会给你们寻个好去处的。”
主子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总归还是得背靠崔婉求活路,姐妹花也不会不识好歹,当即俯首称诺。
腊八节刚过,洛阳城天寒地冻,积雪皑皑,除了百行百业之民万不得已要去讨得营生,是没人愿意外出的。
可吉家的大娘子和小娘子,却大清早便准备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