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两名侍卫同样欲将翠芜挡在外头,可生怕武延基随时随地兽性大发,崔婉是如何都不肯答应了,坚持翠芜不能同进她便也不进去。
两名侍卫正为难地和崔婉僵持着,里面武延基的声音传来:“让她们都进来吧。”
外面四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崔婉和翠芜抬步迈过门槛,武延基正摇着扇子兴致盎然地欣赏墙上一副字画。
崔婉进来后,他方缓缓转过身来,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轻呵一声,语带埋怨道:“这光天化日,佛门圣地,你还如此防我,委实叫我伤心呐!”
不论武延基使出哪一套,崔婉都是不吃的,板着脸一本正经回答:“若世子回回皆能恪守君子之礼,民妇自当无需如此。”
闻言,武延基桃花眼轻轻一眯,一道危险的寒芒划过,而后幽幽叹道:“你知道,本世子不喜欢你自称民妇的。”
崔婉无语,心道此人心理变态程度丝毫不亚于魏王啊。
可她还是不打算示弱,给他以遐想,如他所说,光天化日佛门重地,谅他也不敢如何,于是便努力地硬气道:“民妇早已嫁作人妇,自然只能自称民妇。”
武延基却不屑一笑道:“既无夫妻之实,哪还算作人妇。”
崔婉脸皮厚,只要武延基不对她动手动脚,她倒不介意拿房中事诓一诓他,于是盈盈一笑,道:“世子说笑了,民妇与夫君成亲一年有余,怎么可能无夫妻之实,怕不是世子被报信之人骗了?”
武延基闻言果然脸色一变,一瞬不瞬、将信将疑地盯着她,仿佛欲从她的表情判断其言真假,毕竟,碧桃那婢子一直对崔婉多有维护,确有可能帮着崔婉蒙骗于他。
崔婉气定神闲地任他瞧,片刻后,武延基终是无法确定崔婉之言,只能先放下此事。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上次之事,你倒是好手段。没想到送我父王那两女,竟是你陪嫁的媵妾。”
崔婉并不意外武延基知道此事,这事就算查出来,没有证据,他也不能奈她何。
同样的,她也不怕武承嗣知道姐妹花真正身份,毕竟,武承嗣选择信什么,完全取决于姐妹花的受宠程度,只要她们还得宠,那她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吉家嫡女。
“总之,上回我公耶之事多谢你了。你想要做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武延基侧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指着墙上的那副画作笑道:“我要你做四副墨条给我,四副墨条上要把这副画雕上去。”
崔婉这方认真去瞧那副画作,不看还好,一看竟是阎立本的真迹。
阎立本的画作多是宫廷画作,唐太宗几乎是把他堂堂一个中书令当人肉照相机使唤,像昭陵六骏、凌烟阁功臣画像,皇帝画像等等皆出自其手。
他曾为自己身怀如此高超画技深感悔恨,他不觉得这是皇帝宠幸与他,反而说自己因此而被皇帝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宛如一个奴仆,叫他深以为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