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婉只觉自己瞬息之间便几乎要被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吸了进去,而后彻底忘我地与之共沉沦。
可她脑海仅存的半分清明再次提醒她,他们之间的矛盾明明还没解决呢!
如羽般的睫毛轻轻垂下,在崔婉眼皮底下投了一层薄薄的阴影,她贝齿轻咬了咬樱唇,又酸又气闷地说道:“你不是打算娶我阿姐,再瞧不上我了么,今日这般又是什么意思?”
吉顼愣了一愣,瞧崔婉委屈而气恼的呷醋俏模样,心头一喜,却还是忍住想欺身上去轻薄的冲动,勾起唇角吟一抹浅笑,捉弄她道:“若我娶你阿姐,你待如何?”
崔婉闻言气极,恼怒之下索性不管不顾,张嘴便往吉顼的手背狠咬一口,恨声道:“你敢娶,我…我就同你和离!”
谁知吉顼本该吃痛的吉顼却朗声大笑起来,还腾出一只手捏了捏她粉嫩的面颊。
崔婉松了口,疑惑道:“你笑什么,疯了么?”随即恍然大悟,冷哼一声:“哦原来我要同你和离竟让你那么高兴?”
这下吉顼被她气笑了,不敢再逗她,大掌揉了揉崔婉的头顶,正色道:“再不许说和离这种话!这小脑袋成天胡思乱想什么!我何时说要娶你姐姐了?”
崔婉秋波一横,撅了撅唇,阴阳怪气地提醒:“夫君是真健忘还是假健忘呐?前些日子说要纳我阿姐为妾,问我肯不肯的人不知是谁呢……”
吉顼当即记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如今既已确定崔婉心意,再想起当时小肚鸡肠的自己不免觉得好笑。
见崔婉此刻当真生气了,他忙柔声解释:“那次你祖母寿宴,你姐姐同我说你心底藏着别人,你闺房里头还收着和…和裴三郎的定情信物,我去你房里更衣时,忍不住……忍不住就看了…”
吉顼越说越心虚,崔婉闻言当即怒目而视:“你居然翻我东西!”
吉顼连忙求饶:“是我错,我错……可你不就是收着旁的男子之物,还一双一对的。那日后,我心里日日憋屈,就想探探你心底有没有我。才故意说纳你姐姐为妾的。不过是为了试试你的反应……”
“如今看你肯为我吃这么大一缸子醋,可算让我心满意足了!为夫呢,就喜欢看你着紧我的样子。”说着,忙趁崔婉不备,飞快地亲了崔婉小脸一口。
崔婉撇开眼,顿时心虚而羞窘地嗫嚅:“谁吃醋呢。我才没有……”
吉顼重新靠近她,咬了咬她的耳珠,在她耳畔吐气道:“却不知…原来夫人早已心悦于我。”
说出口的是个肯定句。
崔婉脑袋一嗡,脸和耳朵“蹭”地热了起来。此时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宫中和裴光庭说的一番话,竟都被这厮尽数听了去!
记得她当时还说愿意与他同生共死……
一颗心忽地被赤果果剖开看,崔婉顿觉丢脸丢死了,恼得拉起被子往头顶一蒙,身子一缩,整个人便往床榻里头滚去。
素了这么久,吉顼哪肯放过她,当即揭了被子也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