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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长安的他的窗外，银河贯过末夏的夜空，而纽约的他的窗外，不知何时，下起雨来。

kev沉默着，微笑着，过了许久，他说：&ldo;好吧，我的将军，我等你回来。&rdo;

第9章往事

他们彻夜地谈论案情，谈到最后，房灵枢握着电话睡着了。

他是真的累了。

他在梦里，遥远地听到雨声，是长安在下雨，还是kev那里下雨了？

这雨真是会下，一直下到他眼里去了。

他们之间隔了太多东西，过去是国籍，现在又加上山与海，昼与夜，隔了飞箭难追的十二小时的光阴。

许多事情有如昨日到今日的差距，如今日到明日的差距，一旦做了抉择就无法回头。

邹先生的名字取得端庄典雅，就叫做邹容泽‐‐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糙，取的是&ldo;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rdo;的藏头露尾。这名字深具怀祖寻根之情，而他自己并不十分看重这层中华含义，朋友之间都简单地叫他&ldo;邹凯文&rdo;。

他较房灵枢年长九岁，供职于联邦调查局。此人富有才华，像电影里的fbi探员一样，拥有一串花里胡哨的学位和名头，但个个都是真才实学，决非眩人耳目的点缀。他的父亲在德州经营着数家牧场，在当地华人里也是翘楚。

&ldo;干嘛丢下家业干这行啊？&rdo;当初房灵枢也问过他，&ldo;你家底那么丰厚。&rdo;

&ldo;fbi嘛，每个美国人都有的英雄梦想。&rdo;kev答道：&ldo;为我的祖国，奉献我微薄的力量。再说了，如果我以牧场主儿子的身份跟你认识，你恐怕不会这么容易搭理我。&rdo;

&ldo;放屁。&rdo;房灵枢笑道：&ldo;那是因为你来给我们讲课。&rdo;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abc，骨子里流着星条旗的血，从未将自己当做炎黄子孙。华夏只给了他一张黄种人的面貌，而不可能同化他对民族的认知。

但他们毕竟看上去相似。宛如许多留学期间的露水情缘，他们因为相近的肤色、相同的专业而走在一起，又因为共同的兴趣彼此相爱。

房灵枢还记得他们第一次正式约会，kev居然带他去了洛杉矶，看花样滑冰。

房灵枢很惊讶：&ldo;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看这个啊？&rdo;

kev没说他准备了多久，只是笑着摸摸鼻子：&ldo;我觉得你一定喜欢。&rdo;又补充：&ldo;这兴趣跟你很搭配。&rdo;

干这行的，要是连追求对象的爱好都侦查不了，那还不如回家洗脚了。

房灵枢也笑，他们两个搞刑侦的，不知道和花样滑冰搭配在哪里。

那天的比赛是值回票价的精彩，只是房灵枢喜欢的选手没能夺冠。他喜欢的是女选手b，最后拔得头筹的却是女选手a。

kev见他嘟着嘴巴，一脸的痛心疾首，不由得笑道：&ldo;你是b的死忠啊？&rdo;

&ldo;那倒也不是，只是a总让我感觉失望。&rdo;

&ldo;美国人都很喜欢a，她在全世界都更受欢迎。&rdo;

房灵枢看他一眼：&ldo;我觉得呢，花样滑冰，说到底是个竞技体育，然后才是艺术。a的表现总是追求稳定‐‐比如她在跳跃之后，会做一个激动的表情，但那个跳跃对她来说根本不难。&rdo;

kev含笑看着他。

&ldo;明明是轻而易举，还要表演得很激动，这个表情一点也不真诚。而b的编排就好得多，她的跳跃多有难度呀，跳完之后，观众也觉得激动，那个激动的表情就是天人合一的真情流露了。&rdo;房灵枢远望着洁白的冰场：&ldo;我喜欢纯粹的东西，不喜欢故意的表演。a对我来说，像个演员，我更愿意看b的表现，那才是体育精神的艺术化。&rdo;

&ldo;可是a从不出错。&rdo;

&ldo;做个运动员，连挑战出错的精神都没有，还谈什么更高更快更强呢？&rdo;房灵枢振振有词：&ldo;就好比干我们这行的，要是怕死怕难，还谈什么维护正义呢？&rdo;

他在这里高谈阔论，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一直说到自己忽然觉得不对了。

他转过头，kev一直在看着他，笑得眼睛也弯了。

&ldo;抱歉。&rdo;房灵枢不好意思了：&ldo;我有时候说话，刹不住闸‐‐就是，话太多了。&rdo;

&ldo;没有，没有。&rdo;kev走近他，忽然抱了他一下：&ldo;你真是比我想象得还可爱。&rdo;

两个人都莫名其妙地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