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英锦囊妙计完成了一半,接下来是找真账本——这该如何去找,让一干人陷入了沉思,谁都没个好主意。
偷?抢?都不行。
“首先得找到对的人。”苍斗山道,“然后,我或许可以试试。”
司修诚惊奇地看着他:“怎么个试法?”
苍斗山没说,只坚持道:“你得找准人,比方说能接触到账本的人,然后,我负责问。”
司修诚虽然感觉疑惑,但还是依命办了。派人去各大粮商店里盯梢踩点,对可能接触账本的管家伙计进行记录。
苍斗山则一意修炼,反复体悟那天神秘声音对他说“去墓地”。
当时他身边没有任何人,所以他有个大胆的想法:提示他的人是沉于丹田灵海的心卷。
他被定律局限了思维,既然是神器,未必要赤膊上阵,也可杀人于无形。
心卷心卷,在羲和录中代表的是“人”,人心易变,人心易窥。
他或许可以借用心卷之力,窥视人心,搅乱人心。
任务布置下去,刺探情报的锦衣卫迅速整理出了一份可疑名单,上面都是有可能接触到真账本的人,经过一番讨论筛选,司修诚定了李粮商家的一个账房先生。一闷棍一麻袋,就把他提溜回来了。
账房先生哆哆嗦嗦,直喊饶命。不用苍斗山试验神器之力就把账本藏在哪和一些数据说了出来,叫苍斗山好不高兴。
微生还记得那个贼眉鼠眼,经过调查,他叫汪宏胜,身家百万,在瓜分兰广赵家家产的时候是最跳最贪心的,可惜他空有野心,能力不足,反而成了一干人中混得最差的一个。
微生第二次抓来的就是汪宏胜家的伙计,这个伙计曾经出入过秘密粮仓,刚开始嘴巴很紧,几个锦衣卫一节节地扳断了他两根手指头,就痛哭流涕地全吐出来了。这下苍斗山无论如何都不答应,非要试一试才能放他走。
神器很懒,懒得要命。
苍斗山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努力做到与神器协调一致,展开心卷已阅部分。那些大道早已牢牢烙进他脑海,将大道具现化,宛如丝绸一点点铺开,毫不费力地伸入那伙计的识海。那伙计由开始的惶恐不安,眼神渐渐空茫。
恍惚间他仿佛站在了星海之上,脚下一座透明的桥,星空中有古老而威严的声音质问,直逼心灵深处:“你说的,都是真的?”
他不由自主动地跪下:“假的,都是老板这么教我的。”
“那真实的账本在哪里?”
“在……”苍斗山暂时从无边大道中脱离出来,旁边就有纸笔,他快速写下,再次沉入:“你可还知道其他人的账本都在哪?”
“附庸于韩家的,真实账本都存在韩家那里,势单力孤的自己藏。”
苍斗山再询问了几次,愈发感到精力不济,越来越疲惫,无奈中止。他一退出对神器的控制,整个人就瘫在椅子上了。锦衣卫立刻架起昏迷不醒的伙计,扑了他一脸绿雾,这是锦衣卫审讯用的独门秘药,可以让人忘却被审讯的一切,只会留下醉酒般的虚假记忆。
“怎么回事?”微生冲过来扶起苍斗山,苍斗山上下眼皮直打架,昏昏欲睡,强撑着说出了真账本的藏匿地点,还有韩家附庸账本都存在韩家的事,一歪头就睡死了过去。
“哎?你醒醒啊!”微生一下子慌了,拍他脸蛋,秋薇歌走过来,“他就是用着太吃力,累着了,好好休息就行。”
苍斗山没想到,这一睡就足足睡了三天。醒来照样腰酸背痛,好像跟人打了一架,懒洋洋地提不起任何精神来,几次起床都宣告失败。
无奈,他只好趴在床上喊:“有人吗……我要喝水。”
“水啊?来了。”
秋薇歌端着一碗水扶他喝下去,苍斗山焦渴的喉咙得到了滋润,浑身也舒坦了不少。歪坐着问:“他们查得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秋薇歌笑吟吟的,“已经定下五家粮商。司修诚贪心,他打算搞下去十个,这样功劳更大一些。”
“贪心不足蛇吞象。”苍斗山无力地笑笑,睡意再次上涌,他强压下去,揉太阳穴,“有薄荷膏吗?”
秋薇歌盯着他:“你是用了什么这么累?我怎么没见过你用。”
“一件品阶很高的法器,用着会很累。”苍斗山说得轻描淡写,秋薇歌拿出薄荷膏递给他,他一边揉一边想心卷。
神器就是神器,哪怕它主动配合了一下,需要驾驭消耗的精力和灵力依然十分庞大,以他现在的境界实力远远不够。
想要靠心卷打击敌人的希望破灭了。这样子搞,一打退敌人就马上陷入昏睡,还不如不打。
薄荷膏的清凉短暂地维持了一会效力,很快就没用。苍斗山自暴自弃,索性再睡了一会,这个一会儿,现实中过了两天。
两天内,事情走向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粮商似乎察觉了锦衣卫调查粮仓和账本的事,开始慌里慌张地转移存粮,销毁真账本和造假账本,幸好微生留了一手,将先收集到证据的粮商先送到刑部留了案底,一发觉他们有毁灭证据的势头,立刻请求刑部开启调查,突袭取证,正好撞到他们转移粮食和销毁造假,于是证据确凿,且罪加一等。
这么一搞,司修诚原本计划的十个人只成功抓到了七个,剩下的手脚快得像老鼠脚底抹了油,啥都做得干干净净,无可挑剔。气得司修诚骂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