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气。”苍斗山哼哼,“睡吧。”
话虽如此,微生心里总觉得有点儿不安,次日一早起来,他拾起扔地上的亵裤看了半天。扔吧,又舍不得,索性一指头把那个补丁戳掉,再穿上,真合适。一件件穿上里衣外裳,束上腰带,正穿着,侍务官在外面喊:“大人,小的来送早饭来了。”
“啊,进来吧。”微生腰带扣不上了,仔细一看原来是腰带子银钩子断了一小截,试了几次,干脆扔了。问侍务官:“有腰带没?”
侍务官恭恭敬敬道:“有的,你您要几尺几寸的?”
微生拿起那根腰带:“就跟这条差不多长的就行。”
苍斗山忽然出声:“二尺四。你那条腰带用久了,都松了。”
微生看看腰带:“怎么松了?我用着感觉挺好的啊!”
“因为你胖。”苍斗山呵呵,“当了官儿就膨胀起来了。”
微生尴尬,侍务官赔笑说:“大人这是有福呢,小的马上去取一根新的来。”说着就出帐去了,片刻拿来一根崭新的牛皮腰带,味儿还挺大。
苍斗山头抬了抬:“用温水掺米醋,泡上半个时辰先。臭死了。”
微生看向侍务官,侍务官有些为难:“这个,醋只有伙食班有,不好借啊。”
“我有皂角汁,泡着一样的。”苍斗山还是懒得起来,伸手指了指角落里一个橱柜:“第二个格子,蓝瓶子。”
“哎,事儿多。”微生拿出蓝瓶子,倒温水泡皮带,拉了拉裤子,“那我现在系什么?”
“布带子吧。”苍斗山翻身接着睡,微生无奈,挥手让侍务官退下,蹲下来郁闷地搅着水和皮带。
苍斗山起得迟,早饭懒得吃,就喝了两口温水。呆坐了会,搬了个凳子出帐,学着缝补东西。今天边境天气好,不冷不热,就是风大了点。
操场上的新兵早早开始训练,举着木枪扎草人,大喝:“杀!”,整齐划一。教官的鞭子甩得咻咻作响。
苍斗山上手很快,自己琢磨着就能缝出均匀的针脚了,只是拐角的地方还需进步。他眼睛看累了,起来活动筋骨。莫名地感觉后面好像有人在看他,像在偷偷摸摸地议论,他一转头,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都消失了,操场上的新兵一心一意地在训练,根本不可能交头接耳。
他皱皱眉,走进帐篷,那些议论声忽然间无比清晰,潮水般涌过来:“原来是个兔儿爷。”
“长得还不错呢!”
“嘿嘿嘿,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嘘,你们都别说。人家抱上的大腿可粗了,拔下根腿毛来都能把你压死。”
“切……不就是个小白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