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摇头,认真地说道,&ldo;不会的,他会回到这里来的。&rdo;
她这态度油盐不进,实在是执着得很,扎西劝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成功劝服她,只能放弃,打算去外面跟他的那个同伴招呼一声,让他先回去,他留在这里陪这个傻姑娘。
婠婠却以为他要走了,想了想,拦住他,&ldo;你等一等。&rdo;
扎西顿时有点惊喜,心想,这姑娘是要改变主意了吗?
然而婠婠根本没准备离开,只是纯粹想甩掉潘子这个大包袱而已,她指了指石室里头,道,&ldo;这里面还有一个人,他受伤了,你将他一并带走吧……可不能教他死了。&rdo;
扎西:&ldo;……&rdo;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潘子的情况说好不好,说坏也算不上坏,但是如果一直待在这种荒郊野外不接受治疗的话,病情恶化是迟早的事情。
扎西不能放着潘子不管,也不可能由他的同伴独自把潘子带走,那个同伴也是个藏族人,但只是临时凑数的,之前根本没有野外求生的经历,没有他带路,他根本别想活着走出这片雨林。
婠婠执意不肯走,扎西也不能强迫这女孩跟她离开,只好带着潘子先行离去。唯一能够安慰的也就是这女孩带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病人还能安全活到现在,想必也是有保命的手段的。但到底还是担心婠婠,所以他临走之前向她承诺,等他安置好潘子以后一定会再回来陪她。
婠婠对此不置可否,心里倒是并不反感这个决定。
她一个人呆在这里也无聊得很,若他能回来给她讲故事,倒也不错。
……
扎西走后,婠婠的日子再次恢复了波澜不惊。
等待是一个漫长而又无聊的过程,好在她早已不得不习惯,也并不觉得这样的日子有多难熬。
这里虽然荒凉了一些,但是蓝天、白云、清风、绿叶……样样皆不缺,比起漆黑的海底,这里便是世外桃源。虽然,比之吴邪杭州的家,那亦是远远不如的。这次远行将近一月,对那个可称之为家的地方,婠婠多少还是有几分想念。
雨林里最具有威胁性的鸡冠蛇婠婠全然不惧,夜里弥漫开来的有毒的雾气也对她无害,局限不了她的行动,婠婠过得十分随意。
精神不好的时候便蜗居在神庙里,一躺可能便是好几日;精神好的时候,她便会去神庙外的广场上走走。虽然吴邪叮嘱她不要靠近那些水池,但是她解开封印能够自由行动最初的二十年里,无趣得不行的时候,都是在那个墓室的水池里游水打发时间的,与其说是兴趣,不如说是习惯。平日无聊得紧了,看到一个水池,便习惯性地想要下去游玩一番,或是只是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也是好的。
这次也一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她刚将骨骼匀称的手掌放入冰凉的水中,随意撩动着清澈的池水,便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个男人长得凶恶,乍一看不像是什么好人;等他走近,看清这里竟有一个瓷娃娃般漂亮的女孩,脸上立即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就更不像是什么好人了。
婠婠秀眉一蹙……
她等了这些时日,没等来吴邪,也没等来扎西,却等来了一个不相干的讨厌鬼。
她不开心了。
……
当男人那只好似蒲扇大的,脏兮兮的手即将要摸上她雪白的脸颊时,婠婠面上没有表情,漆黑的眼底却闪过了一丝血色。
她动了。
只是有人比她更快地截住了那只手,那人的手也不小,但是胜在骨骼匀称,并不显得突兀恐怖,他只用了三根手指轻轻地搭在那只脏手的手腕上,那脏手便完全无法动弹了。
&ldo;对女孩子动手动脚可不是好男人该有的行为。&rdo;
那人的声音听着比小哥还要低沉,带着点奇异的沙哑,语气却并不严肃,那句话说得轻飘飘的,就好像朋友之间开的小玩笑。
被钳制住了的脏男人当然不甘于这样的现状,骂骂咧咧间也不忘威胁,&ldo;黑瞎子,我警告你,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最好别多管闲事!否则我要你好看!&rdo;
黑瞎子轻笑,嘴角的笑弧越发深了一点,&ldo;怎么个好看法?&rdo;
话音未落,他手上微微用力,那个脏男人就忍不住惨叫了起来,刚才威胁人的气势全无。黑瞎子也不耐烦听这噪音,随手松开了他,他抱着手臂,害怕地掉头跑开。
婠婠微微仰起头,看了这个被称作黑瞎子的男人一眼,毫无疑问的,这是个极为高大的男人,身材匀称修长,但与小哥和吴邪的清瘦不同,这人看起来十分健硕,脸部轮廓也很是硬朗,气质与潘子有些相似,又好像完全不同,脸上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镜,看不清长相,只是嘴角上却挂着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
婠婠很快便记起了这个人,&ldo;我认得你。&rdo;之前在车队,他们也是时常碰面的,他随时随地戴着墨镜的样子太过与众不同,倒教她多多少少有了些印象。
黑眼镜笑意不变,从善如流,&ldo;我的荣幸。&rdo;
&ldo;你跟刚才那人是一起的?&rdo;她指了指他的衣着,&ldo;和那人的一样。&rdo;
黑眼镜完全没有一点要尴尬的意思,正了正衣襟,面不改色地说道,&ldo;一个正常的团队里总难免出现一两条蛀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