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大手一挥,六人身上便换好了戏服,对上众人惊惧的眼神,她笑容依旧,“怎么了?”
无人敢说话,有这种手段,便是立即杀了她们都可以,却还要在这里看着她们排戏,必定是想玩死她们,众人心情又惊又复杂。
“既然没有异议,那就开始吧。”老板收好戏谱,抬头的时候又补充一句,“对了,我会在下面看着你们的,记得不要偷懒。”
说完,老板就没了身影,而戏台也开始扭曲,一点点地变为喜堂的模样。
在戏台变化的过程中,郭名走到卷发男身边,悄声说:“待会你可是第一个去牌位前的人,其实我昨晚偶然看到过这出戏谱,结果……”
卷发男果然惊慌起来,他也学着郭名的样子,伸手遮住口小声道:“结果是什么?”
郭名附耳过去,说了几句话。
卷发男如遭雷击,整个人愣在了当场,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出戏里,危险的不是入赘女郎,而是管家?!
卷发男怔愣一会儿后还是不愿不相信,认为郭名是在骗自己,可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后背发凉。
她说:这里的六个人中,除了我们俩,其余人全是鬼怪化身,只有你进入后台之后受了伤,只有我得到了红戏服,这是一场专为狩猎我们而设的杀局。你先进去,势必不会有好下场。
卷发男确认记忆,发现事实果真如郭名所说。小孩不爱说话,去拿戏服轻松的像在踏青。
而中年女人只是出来的姿势狼狈了些,壮汉则是出了许多汗,便是最后一名的顾燕,除了一贯的流泪,连头发丝都没乱上半点。
只有他自己,还有郭名。
他手上的血渍到现在都还没擦干净,郭名选到了最致命的红戏服。
卷发男瞬间惊恐不已,慌忙抓着郭名的衣袖,“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只有死路一条吗?”
郭名微微一笑,对他摊开长了茧子的手掌,卷发男不明所以,“什么?”
“我常年练武,你也许不认识我,但你应该听过南宫辰这个名字,我是她的妹妹。”
卷发男当然听说过南宫辰的名头,那是江朝有名的清官,爱民如子,他年幼时还被南宫辰救过。
郭名接着道:“这里虽然鬼怪横生,但我自幼敬仰家姐,你没有武功在身,又是一个柔弱郎君,若是家姐在,定会毫不犹豫保护你,家姐能做到的,我也能,你只要跟我换一下戏服,到时我先进去,一有不对,你就拼命跑。”
卷发男不知道该不该信她的话,南宫辰确实是有一个善良耿直的妹妹,但他没见过,万一……万一这人是在骗自己那该怎么办?
郭名又说了几句话,卷发男心里的怀疑彻底没了。
她说的是南宫辰的家事,这些事特别隐秘,除了其妹妹,几乎没有人会知道,连卷发男也是从一次偶然的机会中猜到了些蛛丝马迹,如今听郭名说的和他猜的完全一样,他自是信了。
在周边场景缓慢变化的时候,郭名拉着卷发男,在其余四人或惊疑或看戏的视线中,走到后台旁边,借着红绸掩盖身形,快速的换了彼此身上的戏服。
戏服已换,戏台彻底变为喜堂,卷发男瞅着身上的大红戏服,紧张的咽了口唾沫,郭名轻声安慰他几句,卷发男悬着的心才稍稍松了一点。
“请新人登场!”一声尖利的嗓音突兀的响起。
卷发男吓了一跳,郭名推了推他,语气和蔼:“去吧。”
卷发男应下,在其余四人看傻子的眼神里,走向喜堂。
郭名暗中勾唇,南宫辰的家事她不仅清楚,还十分了解,因为南宫辰的夫郎就是她收的义子。
南宫辰仁义,名头果然好用。
……
大红喜堂,灯笼高悬。
茶具,糕点,喜字,衣裙……一切都是鲜红如血的颜色,顾燕和小孩站在角落里,看着换上喜服的卷发男在中年女人身前跪下。
按理来说,她们没有看过戏谱,也没有记下戏词,更加不会唱戏,便是换上戏服,也什么都不会,这是一出哑巴戏才对。
可,卷发男嘴里竟然自动唱出了戏词,婉转的戏腔盘旋在每个人耳边,中年女人也是一样,口不由己的询问:“你是否愿意……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