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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1页）

华华正在和几名不同国籍的将军组织孩子们上船，让暂时上不了船的孩子不要都挤上前来，以防人过多使冰缘塌陷。后面的冰面上，等待上船的各国孩子都挤成一个个人堆避寒。华华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回头一看是卫明，两个小学同学立刻拥抱在一起。

&ldo;你也来南极了?!&rdo;华华惊喜地问。

&ldo;我是一年前随b集团军的先头部队来的。其实我好几次远远地看到过你和眼镜，就是不好意思去打扰你们。&rdo;

&ldo;咱们班上，好像王然和金云辉也参军了。&rdo;

&ldo;是的，他们也都来南极了。&rdo;卫明说着，眼神暗淡下来。

&ldo;他们现在在哪儿?&rdo;

&ldo;王然在一个月前就随第一批伤员撤走了，也不知现在回国了没有，他在坦克游戏中受了重伤，命倒是保住了，可脊椎骨断裂，这辈子怕是站不起来了。&rdo;

&ldo;哦……那金云辉呢?他好像是歼击机飞行员?&rdo;

&ldo;是的，在空一师飞歼10，他的结局痛快多了：在一次歼击机游戏中同一架苏30相撞，同飞机一起被炸成碎片了，他由此被追认了一枚星云勋章，但大家都知道他是不小心撞上敌机的。&rdo;

为了掩盖自己的悲伤，华华继续问：&ldo;班上其他的同学呢?&rdo;

&ldo;超元头几个月我们还有联系，在糖城时代开始后，他们同别的孩子一样，大部分离开了大人们分配的岗位，也不知都飘落何方了。&rdo;

&ldo;郑老师好像还留下一个孩子?&rdo;

&ldo;是的，开始由冯静和姚萍萍照顾他，晓梦还派人去找过那个孩子。但郑老师最后吩咐过，坚决不许借你们的关系给那孩子特殊照顾，所以冯静她们也就没有让那人找到孩子。糖城时代开始时，那孩子在保育院得了一种传染病，高烧不退，后来小命保住了，但耳朵给烧聋了。糖城时代后期，那个保育院解散了，我最后一次见到冯静，她说那孩子已转到别的保育院，现在谁也不知道他在哪儿……&rdo;

华华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一种深深的忧伤淹没了他，使他那在严酷的权力之巅已变得有些麻木的心又变软融化了。

&ldo;华华，&rdo;卫明说，&ldo;还记得咱们班的毕业晚会吗?&rdo;

华华点点头：&ldo;那怎么会忘呢?&rdo;

&ldo;当时眼镜说未来是不可预测的，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他还用混沌理论来证明他的话。&rdo;

&ldo;是的，他还说起测不准原理……&rdo;

&ldo;可当时谁能想象，咱们会在这样的地方见面呢?&rdo;

华华已无法抑制自己的眼泪，那泪滴在脸上很快被寒风吹冷，然后结成了冰。他抬头看着同学，卫明的眉毛上结了冰，变成了白色，脸上皮肤又黑又粗糙，布满了伤痕和冻疮，还有生活和战争留下的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刻痕，这张孩子的脸已饱经风霜了。

&ldo;卫明，我们都长大了。&rdo;华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