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失踪的概念竟这样麻烦,辛仪一时有些沮丧。如果,下落不明者下落不明之前留有亲笔签字的离婚协议又该怎么办?过了一会儿她问道。
一般说,诉讼当事人如果委托了代理人,本人就可以不出庭参加诉讼活动了,但离婚案件不同于其他的民事案件,根据我国婚姻法规定,夫妻能否离婚取决于感情是否确已破裂,而关于这个问题诉讼代理人往往把握不准,难以就具体情节进行陈述、辩解和说明,因此离婚案件委托诉讼代理人的,原则上本人还要到庭,律师说道。
不过什么也不是死的,对于因特殊情况不能出庭的,可以把当事人是否同意离婚的书面意见提交给法院,法院也可以进行判决,律师看辛仪一眼律师补充道。
是这样!辛仪松了口气。您或您的家人、朋友有什么需要我们援助的,我们可以为您们提供最优质的服务,律师说道。谢谢,如果需要我会的,辛仪把律师递过来的名片放进包中后站起身。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辛仪的心情十分复杂,刚才短短的几十分钟,心理路程虽不是一波三折但也是七扭八拐,当听说一方宣告失踪后,另一方可以诉讼离婚时,她的心虽松动一下,但并没有一丝喜悦之情,等于一个身负重力行走的人,肩上骤然间虽感轻松了一些,但压力并没有消失一样。当又听说确定失踪有那么多说法,以及就算有离婚协议书存在,仍旧困难重重的时候,她的神志出现了一阵迷茫。麻烦怎么就这样多呢?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这样不顺呢?自己与马国维之间的结合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一个大得没边的作弄,原属不该。现在对马国维要说没有恨意那是不可能的,有事没事的时候一想起那件事她的心就滴血不止,这是个永远愈合不了的疼,但不管承认与否,毕竟与马国维曾拥有过一段还算美好的日子,这个人对自己如何她是知道的,虽然这种爱有些畸形和丑陋。
金戈是自己所爱的男人,离了婚还带着孩子,虽然自己并不是导致他离婚的全部原因,但却有着逃脱不了的干系,自己现在对他应该有个可以实现的明确可能,但听过来听过去,要想真正摆脱以往获得新生道路却如此遥远漫长,难道这就是人生?
最后当听说如果有特殊情况如何以后,辛仪沉重的心里突然间如同涌进一把阳光一样,不是说现在就一定要同金戈在一起,非要立即同他结婚不可,虽不知道将来的路怎么样,但有一件事情却是当务之急,这就是:自己要在最短时间内跟马国维解除婚姻关系!
辛仪伸出手拦车,她要马上到民政局去,一刻也不想再耽搁,其实马国维签署好的离婚协议书及两人的结婚证、户口等今天一直在她的包中。
就在她张望之际手机响了起来,一看却是个陌生号码。喂,请问你是辛仪吗?对方问道。是啊,你哪位?辛仪有些奇怪。你认识马国维?对方又问道。认识,怎么了?辛仪的心咯噔一下语气不由得有些僵硬。你别误会,我是民政局的,刚才你丈夫马国维拿着你们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来办离婚,我们对他说不行,离婚必须夫妻两人都在场才行,并且还要户口什么的,没想到他留下照片叫我们打电话通知你后便走了,把我们都搞懵了,所以‐‐
马国维又回来了?刚刚去了民政局?辛仪瞬间也懵住了。好,好,我打车马上到!听到喂喂的喊声她瞬间苏醒过来忙连声说道。马国维不跑了吗?为什么要回来?难道同自己一样也着急要把这个婚离了?她百思不解。
民政局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问清辛仪的身份后说,你老公也太不像话了!男人身子向后一靠,哎,一开始还行,说你有事一会就到,但把表格啥的填完以后就不一样了!非要马上就把离婚证拿走!你说,你又不在场,户口、结婚证啥都没有怎么给他?刚才怎么解释都不行了!他怎么这样呢?
您,别生气,别跟他一样,辛仪说道。虽不知道刚才马国维在这里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啥,但他同人不讲理的样子辛仪却见过,看样子,这位办事员刚刚领教完,说就说呗,一转身表一扔人还走了,这人!愤愤不平的办事员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我把东西都带来了,您看看,手续能办不?辛仪把包中的结婚证什么的全掏了出来。我看看,办事员戴上眼镜凑上身拿起来逐一审视一下,行,能办!你照片带来了吗?要不是等你,我都吃饭去了,他抬眼说道。
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真是一个天大的惊喜,带了带了!谢谢您啊,辛仪忙把照片递过去。你先把桌子上的表格填一下,我现在就给你办!办事员用钥匙边开抽屉边说道。
我看,当初给你们办结婚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你俩根本就不是一个文化层次!过了一会儿办事员把盖完章的离婚证递给辛仪边说边摇头。谢谢!辛仪看都没看便把证件放进了包中,她想都没想到,能这么痛快地把证办下来,简直鬼使神差一般。
挥手与送到门边的办事员告辞,一回身之际辛仪的眼泪莫名地流了出来,不知是喜是悲,直觉得胸口忽然豁然舒坦了很多,擦拭一把眼角抬眼向四处张望一下,不管怎么说,如果今天事前没有马国维到来,这个婚是绝对离不了的,好像整个过程都是他设计好了似的,此时,或许他就躲在附近的某一处悄悄地注视着自己。
愿意看就看吧,不管这么多了!辛仪决定回家休息一下,如果下午没什么事情就不回医院了。回到家带上防盗门,打量一下四周,辛仪觉得房间中的一切很亲切温馨同时又觉得有些陌生。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静心地在一旁观察这个家,仔细嗅嗅,感觉到空气中总似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的味道。她知道,这是马国维的味道,虽然在马国维走后她就换了家门的锁,还彻彻底底打扫过无数次的房间,甚至扔掉了两人之前共用过的一切东西,但她现在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气味。
辛仪没有换鞋,疾步走到暖气前拉开窗户,顿时一股强烈的冷空气涌进房间来,她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同时眼泪又落下来……怔了一分多钟她关上了窗户,擦拭眼泪略收拾一下她走进厨房。十几分钟后做好了四道菜,她从冰箱中找出一瓶红酒,今天她特想跟自己喝一点。
没吃几口放在客厅中的手机却响起来,辛仪没接,一遍响过之后手机又响起,骂了句脏字辛仪站起身,拿起来一看却是主管副院长的号码。辛主任啊,你在哪呢?副院长焦急地问道。我吃饭呢,辛仪看看表。知道,知道,这样的,你吃完饭后请马上回单位,有一个特别的患者着急等你做手术,好吧?副院长说道。行,吃完饭我就回去,辛仪挂断电话。前几天从单位一个很好的姐妹嘴中得知上次医院没处分自己的真实原因,原来是担心自己调离到别的单位去。像这种情况刚进来就要做手术的患者,绝大多数都是从外医院转过来而且大多数都是有背景的人,对这种做法辛仪很反感,但站在职业的角度她又不得不去。
当她赶到单位时看到包括副院长很多人都等在那里,正看着表的副院长见到她立即满脸笑容地迎上前……经过一系列常规检查后,辛仪换上衣服钻进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