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琅玡路11号齐姆森住宅一些物品被窃。
5.珞珈路13号克莱因先生未受损。
约翰h.d.拉贝南京1938年1月26日
亲爱的多拉:
你1月18日的亲切来信已于昨日收到,随信附上的其他信件也同时收到,一封是格蕾特尔于12月26日寄自宾德,还有一封是奥托于11月19日寄自慕尼黑的。奥托的信也随我的信一并寄给你,我不知道你是否读过它,因为它是单独装在一个信封里寄来的。礼和洋行的克勒格尔先生目前已到达上海,他肯定已把这里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了你‐‐很好,难道不是吗?此时我们这里正通过基督教总会询问上海西门子洋行,是否允许我在此留至3月1日,因为我目前作为主席还不可缺少。我个人当然恨不得今天就离开这里,可我也意识到,不能离开岗位,说走就走。如果我一走了之,韩一家老小、2名装配工和他们的家人、仆人们(2个杂工、张和他生病的妻子、厨师、苦力),甚至那600名住在我们院子草棚里的难民会怎么样呢?我心里也没谱。但去留还得由洋行决定!说到底,我是派来替洋行而不是替难民做事的,当然他们的境遇非常值得同情。你要来这里,此事绝无可能。亲爱的多拉,你根本就不会获准进入南京。我本人倒有可能获准出城,但是要在不长的时间(4个月~6个月)内再次进城也无可能。这儿可能也有人巴不得我走,因为我们欧洲人在日本人看来如同眼中钉。但是我一旦离开南京,暂时就别想再回来了。我应该做什么?我正在等待洋行的消息。克勒格尔也肯定跟你说了,我整天都在总部,即国际委员会的办公室里为难民区工作,这里离德国大使馆不远。当然我还是住在小桃园的家里,在这里我已经挡住了日本兵的骚扰恐怕有100次了。你很难想象城里是个什么样子。街上没有人力车和公共汽车,一辆也没有。有的只是些私人小汽车,但大部分都被日本人占有了,只有很少一部分是我们委员会委员的私车。安全区内的街道已人满为患,区外却是荒无人烟。太平路和夫子庙,近郊所有的地方均遭火焚,尸体依旧随处可见。虽然有人说局势会一天天好转,可天天有房子被烧,天天有人被抢,天天有妇女和姑娘被强奸。
衷心地祝福并吻你
你的约翰尼
向你处的所有朋友和熟人代致问候。
1月27日
昨天早上6点左右,我被一种很像是中国空袭警报的声音吵醒了。声音虽然不响,距离虽然不近,但并不因此而不清晰。慢慢地,这种声音消失了。我心满意足地翻了个身,以为自己做了个恶梦。可紧接着的爆炸声却告诉我,这不是梦,而是严酷的现实。终于,日本人也用上了电动警报系统(警报声持续了很长时间)。这是中国飞机在自己的机场上空轰炸。机场不断地被重新平整,又不断地被炸得面目全非。麦卡勒姆这时早已起床,正在机场附近为医院大批采购蔬菜。他亲眼看见一所房子被击中,顿时燃烧了起来。据电台报道,一架日本飞机被击毁。今天早上,空中又是马达轰鸣,但是人们没有听见炮击声,日本人已变得小心谨慎。
今天是德国皇帝的生日,稍稍纪念一下丝毫无损于一个国社党党员的形象。德皇时期出生的人都不会完全忘了他。我想念的只是那个时代,而不是皇帝本人,因为我更喜欢希特勒。但是就如同人们常说的,回忆总是抓住人不放,因为在这一天亡灵们又出现了,他们在皇帝的寿辰之日,身着彩色制服,快乐而自豪地列队接受检阅。如今他们(几乎所有的人)都已化为尘埃,愿他们在黄泉之下安息吧!
据上海电台的消息,法国政府授予雅坎诺神父&ldo;荣誉骑士&rdo;封号。我们在这里一起经历了很多,委员会的15名成员尽了最大的努力,克服了重重困难。雅坎诺先生做出了常人无法想象的成绩,封他为荣誉骑士,他当之无愧。
今天上午,我和罗森博士去了趟城东,一路上经过北门桥、国府路等地,所有的房子被抢劫一空,其中约三分之一被烧毁。紧接着我们还一起去了英国人开的旅馆&ldo;皇宫饭店&rdo;,一家上海德国格里尔代销公司就设在此处。这所房子已面目全非,有一半家具被砸毁了,一部分家具横七竖八地散落在院子里,其中有一部分已经被烧毁。所有的设施损失极为严重。那些德国货连个影子都没有了(我曾经参观过这里的陈列室)。我在脏兮兮的房间里发现了几件中国军服(军帽和夹克衫),由此推论,这所房子有可能遭到过撤退的中国军队的抢劫。当然也有这种可能性:这些中国军装是事后放进去的,为了给人造成一种假象,好像是中国人抢劫了这座房子。有一点要说明的是,这所房子比较隐蔽,不可能是中国军队撤退时选择的路线。
刚才传来一个坏消息,掌管鼓楼医院的麦卡勒姆先生被两名未经允许便闯入医院的日本士兵用刺刀刺伤了脖子。幸好此伤没有性命危险。但此事非常严重,已迅速电告了美、日两国政府。
今天我和斯迈思博士先生一同去日本大使馆向福井先生递交了一封信。总领事冈崎前不久回日本向美国驻日大使声明,中国人在南京陷落之前许诺给委员会的粮食储备既不准运进,更不应移交。如果今天还得不到美国大使馆有关此事的通知,我将撤回在此信中提出的要求,实现这些要求看起来希望渺茫。福井一开始声明说,我们应该去找自治委员会的人,他们已受托负责向难民发放食品。经过反复磋商,他答应,他个人愿意就此问题再和军事当局商量。在我们放弃等待东京方面的消息之前,我们只能静观事态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