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下面的柜橱里,大碟小碗们在窃窃私语:
“今日送餐,怎没见常年稳坐灶台的大炒锅?”
“粘锅,被处理了。”
“昨天还在灶台上跟大家推心置腹地讲‘拒腐蚀,永不沾’呢。”
“假的,涂层掉了,早就开始粘了。”
“怪不得昨天那道肉沫青菜只有青菜,原来是肉沫都被他粘了。”
“别说肉沫儿了,海参,鱿鱼他都不放过。”
“那次做一个红烧肘子,出锅一层皮全都没了。”
“涂层的锅,不能用啊。”
“谁能分得清啊?当初确实是一点儿不沾呀。炒菜巴不得再倒贴出两滴油来。”
“还得是那种通体精钢制造的呀。”
“通体的锅最初也要开锅,而且还要定期、经常性的揩锅。不然也会粘。”
“钢种锅每次用过都要彻底检查,不能留一点儿水渍。否则从这点水渍开始就能锈穿整个锅。”
“锅里多放油应该能防粘。”
“放多少油哪有个标准呀?都是百姓之家,谁舍得放油多过菜钱去呀?”
“菜都炸着吃,有蒸锅就行了,还要你炒锅干啥用啊?”
“听说不粘锅是从国外传进来的,他们不也在用吗?”
“主要是监察到位,涂层一旦脱落立刻处理。”
“国内妇女花好几百买个锅。涂层掉了也不舍得处理,将就来将就去,沾掉的肉、菜早就不止一个锅钱了。而且主要是损耗了长期的生活品味。”
“怎么个处理法呀?再镀一层不粘涂层吗?”
“千万别,修的话远比买个新的贵。而且修复效果难以达到最佳。”
“跟别的垃圾放一起等天然降解也难呀,他这种有经历的个性还总支棱着。”
“需要专门的机构粉碎或者直接火化。”
“太浪费了吧?毕竟还有个勺子的形状。放在偏远的地方,绑根杆子掏农家肥也是物尽其用呀。”
“不行,无论屎尿,他都先私吞半勺。”
讨论陷入沉默,大家都是餐具,不想因讨论他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