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飞叹了声,&ldo;也只有绍华吧,背了这么大的处分,还能这般云淡风轻。你呢,好吗?&rdo;
&ldo;我说我很好,你会不会很失望?好吧,我有强烈的罪恶感。&rdo;她把几根不听话的头发别到耳后,一不留神,头发长及肩头了。
晏南飞挑眉,不禁莞尔,&ldo;你的神情可不像。不过,我欣赏你这样。人应乐观地向前走,而不是怨天尤人地陷在回忆里。&rdo;
她讶异他的态度。作为卓家的长辈,恨她才是正常的。
&ldo;你一定很爱绍华!&rdo;
她差点扑倒在地。
&ldo;这么年轻的女生,心甘情愿地为他生儿育女,连个象样的婚礼都没有,还要被长辈们误解,不是爱又怎么撑得下去呢?&rdo;
腹中笑得内牛满面,面上一派严肃。
&ldo;我当然是爱他,这样我的行为是神圣的。如果不爱,我不过是破坏别人婚姻家庭的坏女人。&rdo;
晏南飞没有笑,&ldo;不要这样讲自己。我看得出你不是个坏丫头。谁没有年轻过,谁年轻的时候没做过一两件的事?&rdo;
&ldo;你会相面?&rdo;
他摇头,&ldo;丫头,你的姓是朱还是诸?&rdo;
&ldo;诸葛的诸。&rdo;
他怔怔地盯了她有一分钟,眼神幽深恍惚。她心中毛毛地摸摸脸,&ldo;我脸上沾东西了?&rdo;
&ldo;啊?&rdo;他回过神,遮住眼底的失落,&ldo;没有,没有。下次不要这样讲,诸葛是单独一个姓,你要说是诸子百家的诸。&rdo;
有区别吗?首长提过这位姑夫原先是中国驻希腊的参赞,最近才回国调进工信部任职。
&ldo;我以为你和他们应该是一派的。&rdo;他对她太亲切了,她朝画家飞过去一眼。
他戏谑地回道:&ldo;因为我姓晏呀!&rdo;
她点头,竖起大拇指,随嘴溜了句,&ldo;怎么没带你家孩子一起来玩?&rdo;
&ldo;哦,我们没生孩子。&rdo;
她愣住,讪讪地笑,&ldo;丁克家庭呀,好前卫呢!&rdo;
&ldo;我喜欢孩子,卓阳怕痛,也怕影响体型。现在我也习惯了,两个人也很好。&rdo;不知怎么,深埋在心底的这些话,晏南飞没有丝毫犹豫地就在诸航面前说了出来。
&ldo;如果可以,我也不生孩子。&rdo;
晏南飞笑,&ldo;现在讲这话是不是有点晚了?&rdo;
诸航跟着笑。
夕阳又西沉了,今天的时光过得有点快。
正文7,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一)
卓阳夫妇没有留下来吃晚饭,吕姨很是失望,她下午特地出门重买了菜。失望之后,她道:&ldo;换作我在这里也咽不下一口饭。&rdo;卓阳走的时候,双目红肿,晏南飞替她梳起衣领,半揽着出了门。
这是她讲的寓意最深的一句话,说时,悄悄瞟了下诸航。诸航在廊下和睡醒的帆帆玩亲亲,头都没抬。
卓绍华在书房一直呆着,晚饭摆上餐桌,他穿着大衣出来了,&ldo;诸航,我有事出去一趟。&rdo;
&ldo;嗯!&rdo;她送上无害的笑容,挥挥手。
勤务兵拿着钥匙站起身,他摇头,示意勤务兵继续吃饭,自己从车库里另外开了辆车。
摇曳的霓虹已擦亮了北京的夜,夜色笼罩着都城的一切,不甘寂寞的人即将点燃他们的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