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因为设计害漪宁嫁祸皇后一事,陈贵妃和岑锦瑶这个女儿之间的关系越发紧张,平日里见了面,二公主甚至连对这个母妃表面上的问安都省了。
而陈贵妃的清池宫,岑锦瑶更是一连五年都不曾再踏进去过。
不过,宫里的事,除了那些个伴读之外,又有谁会清楚。大家只一个劲儿地夸赞着陈贵妃会教女儿,明摆着便是讨好巴结的。
陈贵妃倒也不解释什么,左右女儿是她生得,不管她和岑锦瑶母女关系如何,她终究都是她的母妃,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是以,面对大家的称赞和夸奖,她也只是笑得温婉宜人。
邵稀却是不屑地撇撇嘴,小声对着身旁的二哥和三皇子岑琰道:&ldo;我一点都不喜欢陈贵妃,总觉得她这个人好虚伪,没有皇后娘娘好。&rdo;
她声音极小,倒是只有邵恪之和岑琰两人能听到。
其实五年前太子赠给三皇子的那匹马失控疯癫,导致二人受伤一事,还有安福郡主躲在邵恪之的马车里出宫,险些失踪。这两件事虽然后来由韩婕妤顶了罪,但邵恪之和岑琰二人还是对陈贵妃有所怀疑的。
如今听到邵稀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两人齐齐望了眼上面笑得温婉动人的陈贵妃,邵恪之低喝一声:&ldo;不得胡言乱语。&rdo;
这丫头,还是太单纯了,也不怕祸从口出。
邵稀被二哥斥得吐了吐舌头,埋头吃着桌案上摆着的精美点心。今天的寿宴很是丰盛,很多她喜欢吃的点心呢。
这边,二公主献了寿礼后,依着次序便是三公主岑锦玉了。
岑锦玉献上的是自己亲自抄写的经文,倒也得了太后的夸赞。随后得意地望着萧漪宁,想看看她能送什么好的礼物来。
去年太后的寿宴,萧漪宁送的便是自己亲抄的经文,那段日子太后不知怎的总是梦魇,看见她的寿礼直夸她有心。索性今年岑锦玉便有样学样,也送了经文。而且,她抄的可比萧漪宁去年的多多了。
漪宁似乎没发现岑锦玉眼中的得意,只乖巧着上前献上了自己的寿礼
她打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里面放着的却是一条抹额。
抹额用黛色的上好的冰丝绸缝制而成,中央镶了块圆润通透的白玉,抹额上有银线勾勒的寿字纹路,每一处都分外细致。
漪宁道:&ldo;再过段日子就要入夏了,皇祖母到了夏日总会头闷,这冰丝绸丝滑柔顺,贴着肌肤时凉凉的,触感也好。和田山玉冬暖夏凉,镶嵌在抹额上,到了夏日皇祖母戴着必然清爽些。&rdo;
太后瞧着那抹额,笑得合不拢嘴:&ldo;阿宁这丫头总能变着法儿的讨我老婆子欢心,瞧瞧,倒是个贴心人儿。&rdo;
皇后也跟着笑:&ldo;阿宁长大了,这些年愈发懂事,也着实让人宽慰呢。&rdo;
有太后和皇后两厢夸奖,在座的自然也少不得对着安福郡主一番恭维奉承,那夸赞之语竟是和方才的二公主不相上下了。
岑锦玉听得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二姐姐什么都比她好,受到夸奖倒也罢了,可萧漪宁一个外人,凭什么抢她的风头?
她越想越生气,忍不住就想呛她两句:&ldo;安福郡主,你的祖母萧老夫人不是找到了吗,那你是不是要跟老夫人回萧国公府住?&rdo;
今日一早,顺熙帝册封了萧老夫人荆氏为正一品诰命,原本今日太后的寿宴她也该参加的,只是老人家身子不适,太后怕她再有什么好歹,便让她在长乐宫里歇着。
不过,萧老夫人得到册封,也算是昭告天下的,大殿之内倒是无人不知。
如今听到三公主的话,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移向了安福郡主。说来也是呢,萧老夫人找到了,依着规矩,应该过不了多久便要带着安福郡主出宫,回萧国公府里居住了吧。
漪宁骤然听到这样的问题,不免觉得尴尬。
她和祖母自然是不会出宫去的,可这样的话若是她自己说出来,便是她自己赖着不走的意思了。
岑锦玉此举,分明是想让她当着众人的面难堪的。
太后也是精明的,岑锦玉话中之意她自然也听得明白,不觉得眉头皱了几下。这丫头也不知被魏淑妃怎么养的,性子是越发的不讨人喜欢了。
&ldo;你萧祖母与哀家情同姐妹,如今她身染重病,自是要在宫里好生医治的,回国公府做什么,怪冷清的。阿宁打小就是养在宫里的,若真让她走,哀家倒还舍不得呢。&rdo;太后笑呵呵地说着,冷不防给了岑锦玉一记目光。
岑锦玉被祖母瞪得身子轻颤几下,勉强笑着:&ldo;祖母说的是呢,孙儿也只是随口一问,没别的什么意思。&rdo;
萧漪宁不冷不热地望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说,兀自去了一旁坐着。
邵稀瞧见她心情欠佳,跑过去跟她同坐一处:&ldo;郡主别跟她这种人一般见识,她就是觉得你比她优秀嫉妒呗,小心眼儿!&rdo;她一边安慰着漪宁,还不忘朝岑锦玉那边睇了一个不屑的目光。
漪宁被她可爱的样子逗得一笑,无奈摇头:&ldo;我有什么好生气的,这么些年早就习惯了,倒也没什么。只是……&rdo;只是这人总爱有意无意暗示自己孤苦无依,在皇宫里是寄人篱下,也确实可恶了些。
&ldo;对了,听闻萧老夫人病得不轻,御医瞧了怎么说,可严重?&rdo;邵稀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