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实中,邵恪之刚伸了手打算把她胳膊拉开扯回自己的袖子,骤然听到这句不明所以的话,整个人都愣了。
淘气?这……应该不是在说他的吧,这丫头何时变得这般没大没小了?
他正想着,自己被她抱在怀里的袖子被拽的更紧了,那丫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ldo;再跑我就烤鸽子肉吃。&rdo;
邵恪之:&ldo;……&rdo;
漪宁这会儿梦里只怕正香甜着呢,他也不好打搅,索性便就那么蹲着,任由她将自己的衣袖抱得紧紧的,听她偶尔跟&ldo;鸽子&rdo;说话。
佟迎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她家郡主躺在榻上睡得酣醉,一袭墨蓝色长袍的邵侍郎在榻沿前蹲着,望着她家郡主时目光柔和,眼睛里是满满的宠溺。他唇角微微上扬着,修眉斜飞入鬓,风姿奇秀,飘逸宁人。
佟迎今日才猛然发现,她家郡主和邵侍郎处在一起,竟是如此的相配。
一个是玉质天成,柳亸花娇,一个是芝兰玉树,龙驹凤雏。如此的两个人,阖该便是令人称羡的一对佳偶。
最要紧的,是郡主自己心里喜欢。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以前她虽然觉得太子更好些,不过如今再看,邵侍郎也是不错的。年纪轻轻便颇有作为,日后必然也是无可限量的。何况,远离深宫之中的复杂纷扰,未必便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长浚伯府的那位伯夫人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不过,郡主如果嫁入长浚伯府便算是低嫁,又有陛下和皇后撑腰,谅那妇人也不敢对郡主怎么样。
她倒是越想越远了,回过神来时,见蹲在榻沿的邵侍郎略微动了动身子,似乎是腿脚麻了。这床榻颇为低矮,邵侍郎又生的人高马大,如此蹲在那儿,的确会有些不大舒服。
她犹豫着走上前,低声道:&ldo;大人昨日也未休息,还是让奴婢来照顾郡主吧。&rdo;
邵恪之看到她神色倒是没什么变化,目光瞥了眼仍旧被阿宁拽得紧紧的袖子,轻声道:&ldo;无碍,你去让膳房熬些粥,郡主醒来怕是要饿。&rdo;
&ldo;是。&rdo;佟迎说着,瞥眼看到旁边一个小杌子,搬了过来给他,自己默默退了出去。
等漪宁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午时了。
如今天气越来越热,此时外面日头正毒,照的屋子里也有些闷闷的。
原本盖在身上的薄衾早被邵恪之帮她揭了下来,却仍怕她热,他还拿了紫竹团扇为她扇着风。
漪宁睁眼醒来时,但见邵恪之在榻沿坐着,一只手搭在榻上,头侧枕其上闭目睡了过去,衣袖则是被她牢牢抓着。另一只手里拿着把竹扇,轻轻晃动着。
她缓过神儿来,忙松开了他的袖子,顺势把他手里摇摇晃晃的扇子也取了下来。
她动作很轻,但邵恪之睡得也浅,到底还是被她弄醒了。
&ldo;醒了?&rdo;他睁开眼看她,神色温和,眉眼间俱是宠溺,只说话的声音透着股子刚睡醒时的低沉。
漪宁抿了抿唇,颔着首没有答话。
邵恪之倒也没介意,只笑着道:&ldo;我让佟迎吩咐人熬了粥,这会儿应该早熬好了,你且在此等着,我去端来给你。&rdo;说着他兀自站起身来。
谁知,虽然在杌子上坐着,可那杌子到底太矮,他又半晌没动弹了,此时双腿早已麻木,刚一起身便有些站不住脚,下意识往床榻的方向倾去。
漪宁醒来后原是在榻沿坐着的,没料到他会突然倾倒过来,整个人瞬时呆愣在那儿,一双杏目瞪得大大的,惊得忘记了躲闪。
邵恪之顺势用两只手撑住床榻,勉强让自己站稳了脚跟,身体却依旧向前倾着,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与阿宁的脸蛋儿贴得很近,能清晰感受到她鼻端细微的喘息,喷洒在他高挺的鼻头,痒痒的,酥酥的,还有着少女身上独有的馥郁芳香,令人不自觉心跳加快。
两人都是刚睡醒的样子,皆颇有些迟钝,一时间都愣愣地僵持在那儿,四目相撞,眼波流盼,姿势颇为暧昧。
还是漪宁最先回过神来,双颊蹭的一红,整张脸侧过去身子慌忙往后挪动几许,一双杏目圆溜溜瞪着他,颇为无辜的样子。
邵恪之被她这般可爱的样子逗得哑然失笑,随即缓缓站直了身子,解释道:&ldo;方才腿脚有些麻了。&rdo;
漪宁蜷着腿,撇着脸也不说话,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见她不语,邵恪之倒也没再说什么,自己出门去了。
他一走,漪宁呆愣愣的一张脸总算有了变化,想到方才那羞人的画面,她羞赧的重新躺回榻上去,猛地一翻身趴在榻上,顺便把自己的脸埋在被子里,好一顿捶床,两条腿也是不断地上下扑腾着。
以前竟是没发现,这个人怎么如此会撩,他方才离自己那样近,她自己差点儿把持不住就,就主动亲他了。
萧漪宁啊萧漪宁,你真是太不知矜持为何物了!明明先前还因为他和岑璋二人纠结的死去活来,怎么如今一见了面就彻底变了个人?
不过还好,方才自己到底还是理智的,想亲他的念头只是一闪而逝,总算是被自己压制住了。如若不然,肯定会被他笑话死的。
漪宁越想越觉得羞愧到无地自容,一时间把脸埋得更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