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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回首望去，京邑是一片残缺与硝烟。

在这个乱世春秋里，个人生活乃至家庭、子女显得多么渺小，不值一提，但我还是在此中完成了实实在在的中青年生活。不仅与心爱的人赖胭喜结良缘，生下宗儿、简儿，也得到了子玉之芳心，她甘愿一辈子随我生活。子玉与赖胭亲如姐妹的关系使我感到安慰、幸福，乃至密不可分。

也许现代人不一定这样看，或有不合常伦的感觉，甚至会说是人性上的扭曲，但那个时代就那个样子，我们已走过了群婚时期的野蛮、愚昧，有了相对文明、稳定的家庭关系，也知道了尊重男女之间的感情。虽然某些人、某些家族、某些侯王仍然遗留着一些野蛮习气，但它是人类文明发展的一个必经过程。

从这个角度上来审视春秋时代的社会、家庭关系与生活，你们可能会心存一份理解，但恰恰是这种野蛮习气的留存，也引发了那个时代特殊的家国悲剧。且不说什么王位传嫡不传庶，就是那种赤裸裸地哄抢别人的妻妾、强占子媳等混乱行为，也是时有发生的

由于讲述重心的关系，上面虽未能充分展现出来，但真实存在，并在我生活中埋下了种种祸根。

可以说，人类初始文明时政治斗争的残酷性与野蛮生活习气的交织，构成了特殊的春秋时代的家国画卷。这一点，在当今中国不断涌出的&ldo;说春秋&rdo;之讲坛、书著中被重提，虽满足了人们的好奇心理，但未能深入挖掘其历史内涵与生活脉络，特别是真正经历其间的人，确有一种人性撕裂之感以及难以承受的苦痛。

下面或许能展示一些‐‐

第十七章护藉奔楚简语

「为之者败之，执之者远之，是以圣人亡为故亡败。」

‐‐荆门《郭店楚墓竹简》《老子甲》第13枚

第十七章护藉奔楚52命运大抉

叙述到此，好心的人一定会关心：

王城战乱时，你在哪里，你的家人在哪里？

在此说明一下：我没走，赖胭也没走，只是子玉自从生下小女箫儿后，就回老家赖乡去了。

‐‐她住不惯王城，也非常惦念父母。

我要坚守宫中典籍，赖胭要跟我同进退。宗儿已快20岁了，定要从戎，参加护&ldo;朝&rdo;军。

城在，我们在；城危，我们护送典籍离开，就此进进出出

只是最后在晋国出兵突击、召伯盈突然反叛时，我们才感到真正守宫无望，按照天王姬朝之令，清理好重要典籍出城，退避郊野。

有一天，在南郊山野的王帐内，朝天王找我们臣工商议，分析时局与去向。

大家面目肃静，敞开心胸，各抒己见。

经反复讨论认为：单穆公、刘文公之所以撑得住，打得猛，完全是因为有强大的晋国联军支持。我们要守住周朝的正统天下，必须寻借力量，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保存实力与命脉。

为此，都想到了南下楚国暂时避开晋国联军的锋芒。因为目前只有楚国可与之抗衡，他们还不敢逾越楚国的边境去追击我们。

但是楚国可信任吗？大家心中都无底无数。

我分析道：&ldo;要与楚国打交道，一定要坚守我们的天子地位，要让楚人觉得支助我们就是维护天下统一，他们不是一直想北上平乱吗？我们可以权宜性地委屈一阵子，待站稳脚跟、重返王宫后，再坚持我们的基本立场。&rdo;

大家认真地听着。我继续道：

&ldo;我也同意陛下提议携带重要典籍入楚，这是我们周室正统地位的象征，千万不能遗失，但我不赞成天王陛下居郢乃至将全部典籍带入楚都，那样会丧失周天子的独立自主性。我们还要防止楚国横蛮地吞并这些典籍，甚至挟天王以令诸侯，那样会加剧天下的动乱与民众困苦。&rdo;

见身披盔甲的朝天王端坐在王座上专注的神情，我干脆把想法一口气说完：

&ldo;建议陛下先驻入楚国，接受保护，且居于离周室不远的楚国边境内，再择时派臣访问楚郢，或者让他们来拜访天王，这样就安全妥贴些了。&rdo;

&ldo;啊呀！不亏为是先王称赞的老阳子‐‐我之师也，&rdo;曾一脸疲倦的朝天王听此眼睛放亮，喜道，&ldo;这建议好极了，可速实行。&rdo;

其他大臣，如毛伯得、尹氏固、南宫嚚等也没有意见。

天王正了正衣冠，扫视了一下大家，轻声询问：

&ldo;如何应对乱臣贼子之势，众卿还有什么好计策，都可献上。&rdo;

在大家纷纷商议入楚细节时，我又寻思道：

&ldo;为了揭露真相，张扬正气，争取更多的支持与同情，天王可发一道诏书，表明我们的存在与决心，并将单旗、刘狄剥乱天下，晋为不道昭告于天下。&rdo;

这一提议也获得一致通过。天王微笑道：

&ldo;好！阳子傅，叫寡人怎么感激尔等为天朝之心呢？请好事做到底，这个《告各国诸侯书》就由您挥毫吧？&rdo;

我连忙摇头：&ldo;陛下，这个小臣不能写，也写不好。&rdo;

&ldo;为什么？太谦虚了吧，&rdo;天王一脸惊愕，&ldo;那篇&lso;无射义经&rso;不是写得很好、很警醒人心吗？&rdo;

我慎重道：

&ldo;那文义不同。再说，这天下应是陛下统御的天下。若想再聚王气，重返王宫，看陛下有什么好理由、好言辞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