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十多个青年见前面的人都跪了,他们也跟风地跪在了地上。
就连陈豹,也连忙收回了手,他单膝跪了下去,他跪得离那泥人很近,近到都有泥点子掉他身上了。
陈豹轻扯一下泥人的裤角,低声对他说道:“最前面的老者是东陵先生,东陵先生是大叶朝最德高望重的学者,是大儒;后面的是吴彦大学士,五品官;再后面的那些人全都是东陵先生的学生,他们全都是为你而来。”
泥人正是陈小雨,陈小雨听了陈豹的介绍,他点了点头,然后,他走到东陵先生面前,伸手便要去扶东陵先生。
东陵先生看着伸到面前的泥手,他瑟缩了一下,但最终他还是扶着陈小雨的泥手爬了起来,他看着手里的泥巴,嘴角忍不住地抽动了好几下,实在是那泥巴又黑又臭,东陵先生年近古稀,还是第一次碰这么臭的泥巴。
陈小雨冲后面还跪着的人说道:“大家快快起来,我一身泥污,不方便亲自扶各位,请各位自己起来吧!”
说罢,他又冲东陵先生鞠了一躬,说道:“早闻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世人皆说天下之学问者,唯东陵先生尔尔,小子虽不曾习学,但瞻仰先生之名久已,只是,先生此来,令小子颇为惶恐且费解,如若小子没有听错,先生先前叫小子小王爷,不知原因为何?”
说完这段话,陈小雨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这绕口的古言。
东陵先生不知道陈小雨在心里吐槽,他只觉得陈小雨没有习过学,却能说出这样文绉绉的话,如果不是陈虎陈豹等人刻意教的,而是他自己的临场发挥,那陈小雨这娃儿便真如陈豹信中所说,是真正的智多近妖。
就是吧,这么智多近妖的人,为什么要用这种面貌见人呢?而且,他们上山之前,便知会了陈小雨,而陈小雨不但没有迎接,还弄得满身脏污,是巧合还是故意,如果是故意,陈小雨的目的是什么呢?
因为不知道陈小雨的目的,所以,陈小雨问东陵先生为何叫他王爷,东陵先生迟迟都没有回答他。
见东陵先生不回答,现场的气氛便有一些尴尬,好在陈豹是个机灵的,他打量一眼陈小雨身上的泥泞,对他说道:“你先去洗漱干净,洗漱干净后我们再和你详谈。”
说完,他又对东陵先生等人说道:“趁着小王爷去洗漱,不如我带着各位四处转转!”
东陵先生对陈小雨生活的环境非常好奇,对于陈豹的提议,他没有反对。
其他人见东陵先生不反对,便也没有提出异议。
于是,陈豹便带着众人参观了起来,他们最先看的练武场,其实,这已经不能称之为练武场了,原先有的箭靶和兵器架全都被清空了,清空后的场地上除了一个大泥坑,还有一个像门框的木头架子,但没有门框高,架子前面是独木桥,独木桥前面是荆棘丛,荆棘丛的前面便是一堵两米来高的矮墙,陈豹刚刚问的便是这堵矮墙。
众人对练武场的陈设充满了好奇,但无奈没有人给他们作解释,因为,早在陈小雨和东陵先生说话时,大泥坑的小子们便溜走了。
就连徐胜男,也跟着陈小雨回了住所。
徐胜男低声问陈小雨道:“小郎,我已经在内室备好了热水,您现在要洗漱吗?”
陈小雨冲她点一下头,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徐胜男给陈小雨准备好了衣物,便去房门外守着了。
等陈小雨洗漱干净后,来到书房时,东陵先生他们已经在书房坐定了。
陈小雨的书房还是蛮大的,一下子坐了十多个人也不显拥挤,东陵先生坐在上首,依次坐着吴彦大学士和东陵先生的学生,陈豹则坐在最下手,书桌后面的靠椅空着没人坐。
陈小雨冲东陵先生让了一下,问他要不要坐那靠椅,东陵先生谦逊地说道:“小王爷坐吧!臣惶恐!”
陈小雨笑了笑,淡定地坐到了靠椅上,他环视一眼在场的众人,问道:“现在,诸位可否为我解惑?为何我从陈虎之子,突然变成了你们口中的小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