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酒水算我账里。”说着,紫月寒从怀里掏出枚金叶子放在了桌角。
小二喜上眉梢,忙的捧起那金子,用手指捻了捻,点头哈腰的退了下去。
对面的玄衣男人无谓欢喜,好似看惯了这些所谓的名门贵子假模假式的做派。他往嘴里倒尽了最后一滴酒,轻手轻脚的摸向紫月寒面前精致的酒壶。
紫月寒并没抬头,把手边的酒壶往前推了推,说道,“请便。”
玄衣男人终于皱了皱眉头,听声辨位在内力高深的人身上不算奇事,可这人竟似听见了他内心所想。
他懒得客气,拿过酒壶,嘴刚要冲着壶口去,又发现对面的人直直的“盯”着自己。
他搔了搔头,拿过一个酒杯倒满,品了一口,满足的咂了咂嘴,“好酒!”
紫月寒垂头,又请让了下桌子上的佳肴。
那男人倒也不算放肆,没动筷子,抬手指了指紫月寒的眼睛,“怎么瞎的?”
紫月寒慢条斯理的咽下嘴里的吃食,才开口道,“中了暗算。”
“是毒?”
紫月寒虽蒙着眼,但是若隐若现的面纱之后,一双眼睛勾出极美的轮廓,显然不是被利器所伤。
紫月寒默然的点了点头。
那人顺着紫月寒的脸往下看去,看过唇色,颈脉,最后停在他的手腕和手掌上。他晃了晃酒杯,信口道,“内力阻滞,体内也中了毒?”
紫月寒端着的酒杯刚碰到嘴唇,忍不住停了下来,侧耳一听,警惕的问道,“你如何得知?”
那男人咧了咧嘴,他虽形容潦草,但是仔细看去,浓眉大眼,天庭饱满,脸廓略方,唇厚耳圆,倒是一等一的正派好人相。
他半坐半靠在椅子上,笑道,“流浪久了,见得多。我刚来这南襄城,身上没带钱。看你的样子,今天会在此留宿,明日一早我来找你,还你酒钱。”
“不必……”紫月寒看不见他的面容,摸不清底细,自是不想横生枝节,当场拒绝。
那人却好似听不见一般,拎着酒壶,风一样的出门去了。
紫月寒觉得此人怪诞,无奈的摇了摇头。然而当他伸手再去摸时才发现,桌子上哪里还有他的酒。
紫月寒无奈的叹了口气,黑暗的世界是这么可悲,被分散下注意,连个酒壶都被顺走了。
小二走上前来,惋惜的说道,“看吧,客官,这人就是个骗吃骗喝的主!要不要再给您上一壶?”
紫月寒缓缓的摇了摇头,略吃了几口饭菜,让那小二带他上了楼。
他只当碰见了个无赖,那人的话,他倒没怎么放在心上。
第二天一大早,紫月寒早早醒来,他匆匆下楼,车夫老李已经等在客栈门口,马已换好,精神倍足。
他在老李的搀扶下,抬脚上车,人还没钻进车厢,便听得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传过来。
“我就知道,你信不着我!”
紫月寒没想到这人还真来了,停了下来,笔直的站定,语气平静。
“昨日的酒钱不必还了,当是萍水相逢的酒友。我还有急事,得先行离开……”
那男人伸手拂了拂没换过的玄色衣衫,似是有口无心的问道,“是急着……解毒?这毒若寻常,何至于拖到如今?”
“既是碰见了我,说明我们有缘分。”
紫月寒愣了一下,想想此人昨日言语,禁不住问道,“阁下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