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之涣心里默默的想,那才是……她的初心吧。
他又呷了口酒,窝进了躺椅,仰头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传说中的郎之涣,确实是个十分古怪的人。年近四十,既不娶妻生子,也不收徒开派。淡泊名利,孤身一人常年游走大安各处。
他模样生的憨厚,不算高大。头发胡乱的扎着,脸上的胡茬想必已有十几日未修理,再加上那身松松垮垮快馊了的衣衫,缩进躺椅里,整个人看起来像个精神不太好的老头。
今日相处,看的出他不拘世俗,不拿架子,嘴毒话糙。可他望闻问切事无巨细,出方抓药十分大胆又分厘不差。
总之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是两个极端性格的结合体。
沈青看他已经起了鼾声,笑着摇了摇头,扯过一方毛毯给他轻轻盖了上去。透过那满脸的潦草,她却觉得他很亲切,像很多年前见过一般。
沈青把周边乱七八糟的东西整理好,往前面岔路口上的大柳树下扫了一眼,白色的身影还在。
听到走近的脚步声,紫月寒收了定力,略挺直了脊背往前方“迎”了过去。
沈青在离他半个身的地方坐了下来,重新梳理了下今日听来的话。
“所以,你还没回到家,便赶了回来?”
“嗯。”紫月寒很诚实的点点头。
“你不怕吗?这瘟疫可不会管你修为高不高……”
紫月寒没有说话,一双眸子隔着白纱“盯”紧了沈青,沈青只是望了几眼,便感觉自己要溺死在他的“凝视”中。
怕,我怕你不在了。紫月寒心里默默的想。
沈青望了他的眼睛一会,又低下了头,再次往旁边挪了挪。
紫月寒耳朵动了动。
“我内力已经恢复,你伤不到我。”
沈青闻言,低下了头。
一弯弦月挂在天空,秋风卷起枝丫,簌簌掉了些落叶。
紫月寒不知她穿着几何,想起她的寒症,扭头问道,“冷不冷?”
没有回答。
似是听到了一句“你伤不到我”的保证,沈青便靠在了身后的树干上,睡着了。她太累了,心绷的太久了。
紫月寒听着她绵长而均匀的呼吸,微微笑了笑。感觉到他们之间还有些距离,他不自觉的靠近了些。
似是勇敢了许久,他才轻轻的伸出手,触到了她的鬓发。稍稍用力,沈青便垂了脑袋,靠在了他的肩上。
紫月寒一握手,温暖如阳的紫阳之气充斥在灵衣之上,沈青贪婪的靠近了些,想多汲取些热。
紫月寒的心放肆的跳着,闻着她身上浓浓的草药味,循着她的鼻息,忍不住的低下头去,喉结微微的动了动。
停顿了许久,他才循着她的鼻息往上,在她额头上轻轻的印了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