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往前凑了凑:“少主,我之前说的那个小叫花,他竟然真的过了千重障,现在朱雀司的曲方带他呢。”
宋瑜指尖微动,瓷白的面上闪过一丝兴味儿:“终于有新弟子了,难得。”
扔下手中的书,向后一靠,锦书非常有眼力见,跪在身后为他按揉头部。
宋瑜微微合眼,脑中传来阵阵闷痛,让他难受的蹙眉。
若月进来时,看到这一幕,心中闪过无奈:“少主就该听药师的劝,多纳几个妾室,也不用日日受炽火灼烧之苦。”
身边亲近的人都知道,临仙宫少主还在娘胎里就被人下了炽火毒,母子二人好不容易才保住性命。
宋瑜因为年幼,余毒无法根除,又加之他功法特殊,至刚至阳,非双修之法不可解。
有时发作得狠了,甚至要靠轮椅移动。
宫主和夫人心疼儿子,在他刚知晓人事时就安排了些貌美女子,奈何宋瑜一个也不愿意碰,经药师诊断才知道他还患有洁疾,不仅见不得一点污秽之物,就连心理上也完全接受不了任何一个不喜欢的人。
随着功力增长,炽火毒发作得愈发厉害,但却因为宋瑜本人不开窍,迟迟无法疏解。
宫主夫人又气又急,生怕宝贝儿子这样下去憋出个好歹来。
要不是打不过,她真想叫人打晕了他,刚好让她准备好的几个侍女派上用场。
宋瑜一手撑着额头,烦躁地睁眼,看到若月手中的账本更加头疼了。
“父亲呢?”
“宫主闭关了。”
“母亲呢?”
“夫人身体抱恙。”
宋瑜:“……”母亲这个借口已经用了好几年了,她要是真有什么事,父亲才不会去闭关!
他无力地挥挥手:“你处理吧,有问题再叫我。”
若月知他难受,也不再说话,在一旁的桌案上自顾自看账本。
等到夕阳西下,宋瑜心中灼烧的烈火才散下去不少,他推开面前的矮桌,要去湖边吹吹凉风。
临仙宫四周都是高山峻岭,南边的湖泊引的是四周山上的泉水,湖水清凉。左边种了大片荷花,各种颜色都有,夏日争相绽放,清香幽幽;右边养了一些锦鲤,个头很大,五彩斑斓。湖心是一条长廊连着的水榭,里边随时备着清凉的瓜果与凉茶,宋瑜每日都要在此纳凉。
陆沅这几日被曲方带着,天刚亮就要出来绕着临仙宫跑三圈,几天下来身上为数不多的软肉都消失了,眉眼愈发精致起来。
他能这么有毅力,都是为了曲方那一句:“习武之人当身轻如燕。”
陆沅气喘吁吁地跑完,停在湖边,在曲方面前转了几圈:“够轻了吧?我们赶紧下一步。”
曲方看着他的脚步,微微摇头:“不够。”
“啊?”陆沅有些绝望,习武太苦了,果然不适合他。
“你跑的时候是不是没练口诀?”曲方教了他最简单的轻功口诀,按理说练上这几日怎么也该能步伐轻盈,落地无声了。
陆沅挠挠头:“啊,要一起练啊?”
曲方面色一变,陆沅连忙道:“没关系,我现在就练!”希望他不要嫌弃自己太笨,然后不教了。
结果一个着急搞错了方向,竟是朝着湖心的方向去了,一开始陆沅没反应过来,凭着本能在水上移动了一段距离。
曲方目瞪口呆,没想到他这就踏水无痕了,心中惊叹真乃天……扑通一声,人落水了。
湖里溅起巨大的水花,惊动了水榭里因燥热无法入睡,大清早跑来吹风闭目养神的人。
他们的谈话自然也被听了去,宋瑜不耐地睁眼,从软榻上起身时哼了声:“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