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薇棠和顾言朝一同出门,还带着碧秋和晏之四人同行,他们四人每走到一处,便能引来无数的目光与惊叹声。
‐‐无它,实在是姿容出众,鹤立鸡群。
许薇棠今日并未精心打扮,只随意穿了一件月白色袄裙,出了门才发现这件衣服另有玄机,隐隐有清辉如水的月华流转其上,长发在脑后绾了一个髻,几缕碎发贴在脸侧。
顾言朝就更不用说了,五官无可挑剔,眼眸里波光流转,燕尾微微上挑,红羽纱的外袍更是为他增添了几抹张扬的艳色,本就雌雄莫辨的少年显得更加貌若好女。
这种天生丽质的好容貌,旁人还真是只有艳羡的份。
许薇棠很久未曾见过如此灯火辉煌的胜景,她生在陇西,只有留在京里那几年才得以见到,后来又离京挂帅,再没回来过。
陇西不比京城富庶,又因为处在北边,整个正月都是酷寒难耐,寒风呼啸,很少有人会选择出门,一般都是老老实实窝在家里过冬,上元节也是如此,顶多在自家煮些元宵权当过节。
许薇棠兴致勃勃地走在街上,上元节这天会有许多平日见不到的点心果子,店家只在这一天做好拿出来卖,她有些馋这个味道,四下打量寻找记忆中的点心铺子。
顾言朝安静地跟在她身后,异常乖巧。
许薇棠在前面看花灯,他就跟在后边看许薇棠。
看多久也不会腻。
他忽然听见不怀好意的调笑声,扭头一看是两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脸上表情十分猥琐,双眼直勾勾地看向他么这里。
顾言朝眉头皱起,直觉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许薇棠像是没有注意到,依然专心致志地寻找点心铺子。
时间太过久远,记忆都有些模糊,她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了。
忽然,许薇棠停下脚步,原来是两名富家公子拦住了她的路,她不动声色地退了一小步。
其中一个穿着宝蓝色的长袍,拿着一柄镶金边的折扇附庸风雅,他俯身凑近了许薇棠,颇为殷勤:&ldo;小娘子容貌无双,可愿同本公子一起赏灯?&rdo;
果然是那两人中的一个,紧跟在许薇棠身后的顾言朝瞬间面色铁青,眼神变得凶狠,浑身透着一股暴戾的气息,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声响,似乎叫嚣着要将眼前的人撕碎。
许薇棠亦非可欺之辈,只是骤然被这么一问,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的意图。
‐‐上元节若有男子上前搭讪,多半是一见钟情,想邀女子幽会,若是双方都满意,便可回去让家里人提亲。
她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遇见这般大胆的人,竟不知怎样拒绝才好,只是光看着那男子的长相便一阵嫌恶。
蓝衣男子见许薇棠并未当场拒绝,心中大喜,便兴冲冲地想去拉她的手,脸上不由自主露出淫邪的神情。
碧秋反应及时,抢在许薇棠动手之前飞起一脚将人踢了出去。
顾言朝这边还没来得及发作,便又有一位公子上前搭话,正是先前所见那蓝衣男子的同伴,因为顾言朝生得雌雄莫辨,身形又高挑修长,那人竟将他当作了女子,说的话也和他那位同伴别无二致。
顾言朝脸色越来越黑,眼睛里晦暗不明,他挑起眸子看了这人一眼,冷冰冰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蓝衣公子已躺在地上□□,许薇棠回头一看竟有人用那种恶心的目光看着顾言朝,一甩鞭子抽在这人身上,他猛地一缩,高声惨叫。
这两个心怀鬼胎的人互相看了一眼,齐齐倒地不起,要死要活地叫嚷着。
……自己出手时用了几分力,许薇棠心里还是有分寸的,碧秋也不是鲁莽之人,断不可能伤重到不能起身的地步,见这人装模作样更是来气,冷笑道:&ldo;二位是想怎么样啊?&rdo;
周围人听见动静已围了过来,一看许薇棠顾言朝二人如此相貌便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有人认出地上那两人的身份,乃是这一带名气颇大的两个纨绔,他们是堂兄弟,仗着家中背景素来为非作歹。
也有人担忧这纨绔家里有权有势,恐怕日后会为难这两位,便好声劝许薇棠息事宁人。
许薇棠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这二人的身份还不足让她有所顾忌,更何况顾言朝堂堂皇子,还能有谁仗势欺他?
纨绔在地上鬼哭狼嚎了一阵,见事态并未如他们预料那般发展,不由面面相觑。
四周人脸上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一个想打抱不平的都没有。
蓝衣公子愤愤起身,拍了拍身上看不见的尘土,语气嚣张跋扈:&ldo;小娘子美则美矣,脾气可着实大了些,你家这仆人也实在疏于管教,这样吧,你若诚心诚意给本公子道个歉,本公子就饶了你们,怎么样?&rdo;
他这口气实在大言不惭,碧秋怒极反笑,眼中满满的嘲讽。
碧秋这一笑竟让纨绔注意到她,将目光投到她身上,发觉这也是个清秀的可人,虽不及那两位,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碧秋恶心得又要动手,却在许薇棠眼神示意下只得做罢。
晏之在一旁气得脸色涨红,怒喝道:&ldo;大胆!&rdo;
他年纪还不大,应该是很小就进了宫,说话时音调很高,嗓子又尖又细。
顾言朝这时候才正眼看他二人,眼尾闪过一道流光,微微笑着道:&ldo;你们现在滚还来得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