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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ldo;那样总有一无会拌跟头。&rdo;

&ldo;嗯，可他不会明白为什么摔跟头，所以不会想到是因为虚度了宝贵的学生时光。&rdo;

&ldo;这种家伙就别来到人世了。&rdo;

不知道是不是我说得太极端，阿惠似乎有些困惑。

吃完她做的意大利面，我开始准备画画。好久没有弄画架了。

当模特儿的阿惠问：&ldo;我怎么弄呢？&rdo;

&ldo;呃……是呀……&rdo;我从各个角度看她的脸和身体。这样应该马上会有灵感。

&ldo;怎么啦？想傻啦？&rdo;阿惠把胳膊肘放在窗框上，有些奇怪地笑了，因为我什么也没说，呆呆地站着。我脑子里丝毫没有灵感。从前可不是这样，只要阿惠动一下身体，灵感就会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

&ldo;喂，怎么啦？&rdo;她似乎感觉到了不安，笑意从眼里消失了。

&ldo;哦，没事，你这样就行。&rdo;我在白色画布上开始素描。从斜前方看阿惠的表情‐‐这是我画惯了的。

可只画了大约十分钟，我就停下了：&ldo;今天就到这儿吧。&rdo;

&ldo;不是刚刚开始画吗……没情绪？&rdo;

&ldo;没那回事，我很想画，也很有灵感。可今天，怎么说呢……有点儿累了。很久没去工厂了，大概是精神疲劳。&rdo;我牙根直痒，这话我自己听着都明显是瞎扯，越是添油加醋，越显得欲盖弥彰。

&ldo;哦……也是。&rdo;阿惠大概也注意到了我的不自然，但没有深究，&ldo;喝咖啡吗？&rdo;

&ldo;好啊。&rdo;我收拾起画架。

我喝着阿惠冲的咖啡，听她说着关于顾客和朋友的闲话。我笑着附和，心底却在说，这有什么好玩的‐‐意识到这种想法时，我不禁一惊。这样的内心活动绝不能让她察觉。

说笑了一会儿，我把阿惠送回她住的公寓。在房门前道别时，我说，最近暂时不画了。

&ldo;为什么？&rdo;她不安地问。

&rdo;我想把厂里落下的工作补上，所以明天开始我想加班，回家就可能晚了。&rdo;

&ldo;哦。&rdo;她点点头，可眼里还是一片不解。

&ldo;不是我不想画画。&rdo;

&ldo;嗯，知道。&rdo;

&ldo;那，晚安。&rdo;

&ldo;晚安。&rdo;

回家路上我一直想着和她的日子。她爱着我，我也爱着她。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能忘记，她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女人。

回到家，我捧着《机械构造学》和《最新设计思想》读到凌晨两点，可注意力总集中不了，因为能听见隔壁臼井玩电脑游戏的声音。今晚他那儿好像还来了朋友，传来喝醉般的说话声和笑声。我抓起旁边的咖啡杯朝墙上扔去，杯子碎了，隔壁却没安静下来。第二天早晨我一边收拾碎杯子一边想，自己为什么么干傻事？

【叶村惠日记2】

六月二十一日，星期四（晴）

阿纯去上班了。我从傍晚开始在屋子里等他，做了他爱吃的意大利面，可他吃完了也没说&ldo;好吃&rdo;。西芹和奶酪醅色拉剩下了四分之一。

以前，他没剩过，从没。

神啊神啊，请不要让可怕的事发生！请把我们轻轻放在一边。请不要夺走阿纯，我的阿纯！

14

工作恢复得比我当初想象的还顺利。原来我担心休假期间会和别人在技术能力上拉开距离，却意外地发现没有。对此我既高兴又奇怪。我住院期间大家究竟在干什么？厂里接了最新型机器的修理工作，谁都不肯上手，因为没有说明书，是项吓人、复杂、费时费力的工作。记得我以前也对这设备望而却步，没想到现在大家进跟当时的我一样。

&ldo;不如把内部零件全部换掉更快些，这种机器很少进来，就为这一台从头学习也太离谱了。&rdo;芝田对班长说，芝田是工人们的代言人，大家都不想沾棘手的活儿，喜欢照着一成不变的要领，去干那些不用想就能干的工作。

班长觉得总这样不行，却又不说出口。我一咬牙，提出要接下那项工作，说不挑战陌生的机器，我们的工作水平就无法提高。班长又惊又喜地答应了我的要求。

重新看看车间，我发现身边不合理的地方俯拾皆是，比如操作程序巾有不少多余的部分，工人的等待时间‐‐即无所事事的时间太长，等等。我把注意到的这些无用功作为改良提案交了上去，改良提案是工厂奖励制度的一种，优秀方案有奖金，可最近没什么人参与。我也很久没写方案了，不知道自己之前为什么会放过那么多的不合理。我在一周内提出了二十多项方案，还提交了试验研究报告，班长看到这些时眼睛都瞪大了。一线员工写写研究报告并不是坏事，这至少对大家是一种意识改革。

总之，低能无聊的人太多。说他们勤勉，不过是因困为不会合理分配时间；说他们积极，不过是逃避其他困难工作而已。即便说工作只是生存手段，也没见他们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爱好或特长。我真是每天都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