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六是个好日子,宜出行,且动土,无颜早早就过来陪在了明初心的身边,当落日染红了天边的云霞时,一行人动身出发前往香山。
李相夷四人已早一步出发进了深山,乔婉娩与石水在前面带队,刘如京压后,明初心与无颜走在队伍的中间。
明初心的体力是跟不上队伍的行进速度的,无颜只得托着她的手臂带着她走,望着无颜小哥目不斜视的侧脸,明初心感叹不已,“无颜,你比你家尊上温柔多了,又温柔,又体贴,长得又帅…”
“无颜长相丑陋,当不得帅字。”无颜忙打断,被夸得有些手足无措。
明初心却不肯放过他,“无颜,你不必妄自菲薄,我说你帅,你就是帅的,比你家尊上都帅,你至少不会冷着脸吓人啊,凭这点你就比他强一万倍。”
漫漫长路,不找点事做实在太无聊了,天道又不肯搭理她了,只有身边的无颜肯陪她聊天了。
无颜…尊上救命啊,我好想把这人丢开怎么破,我很能理解你为何总是冷着脸吓她了,真的,而且无颜心中尊上你最帅。
“你就别欺负老实人了,前面要渡河了,要不要我来带着你。”石水不知何时来到了两人身边,帮无颜解了围。
无颜听完立马松手,闪身到了队尾,与刘如京大眼瞪小眼去了。
明初心圈住了石水的手臂,开心点头,渡河准备的是竹筏,这些人乘竹筏不是用划的,而是用内力催动的,也不知道靠不靠谱,跟着石水自是最稳妥的。
当竹筏如箭一般向前冲出时,明初心再次体会到了内力的好处,成为内功高手的心越发坚定了。
环着石水的腰稳稳落地,明初心又活了过来。望着眼前黑压压的大山,其它人没觉得如何,明初心只觉得腿不是自己的了。
因要秘密行进不能点火把,明初心从空间内拿出一颗夜明珠塞给石水,夜明珠光线不强,但能照亮周边三丈的距离,探路还是足够用的。
然后她又拿出一颗夜明珠握在自己的手中,走到队尾去找无颜聊天了。
上山的路很不好走,明初心除了刚开始的一半路是自己走上来的,剩下的一半是无颜拉着她的胳膊施上来的,面无表情的无颜很是同情自家尊上,同样是做人侍卫的,他觉得自己幸福多了。
到了山顶平台,众人潜伏在树丛之中,看着对面火光映照下的女宅大门和那硕大的机关胶盘,明初心咂舌,古人的智慧真是没得说,这样长的吊桥在没有重机械的情况下,他们是怎么造好并安装上去的呢,这偌大一座宅院美轮美奂,需要什么样的财力、物力、人力才能建成啊。
空中闪过一道光亮,那是笛飞声登上瞰云峰之后放出的信号,李相夷与琵公子这边也动起手来,对面山峰传来李相夷的声音:“监察司与百川院办案,想要披肝沥胆解药的全都退下。”
声音以内力传出,在寂静的群山中激荡,附近的人都能清楚听到,不少人惊呼“是李相夷”,“四顾门的人来了!”
声音很快又小了下来,对面的火把画了三个圆圈,这是要放吊桥的信号,然后铁链转动声传来,那高高立起的吊桥缓慢落下。
石水先是带着几个人走过了吊桥,见没有问题,才让其余人排好队依次过桥,接着按照事先的安排,一部分人去抓捕侍卫,一部分人守着桥,石水则带着人进女宅安抚里面的女眷。
明初心跟随进去,见女宅已乱成一团,不少丫鬟婆子乱跑,但好在都没有什么危险,便也由着他们去了。她则和无颜向最高的那座瞰云峰而来。
峰下果然有一个大的圆形绞盘,上面高挂着一个吊篮,看来玉楼春还真就在上面。
无颜拿出个金哨吹了两声,不一会儿,一个高大的身影便从天而降,来人面容清俊,双眉斜飞,周身气势雄浑惊人,正是笛飞声。
他显然心情很好,嘴角微微上翘。
“东西到手了?”明初心猜测。
笛飞声从腰间摸出个白色的薄片,明初心接过,薄如蝉翼,入手微凉,上面四个南胤字“燃汝之躯”,正是罗摩天冰。
“玉楼春呢?”
“死了!”
“他一定是见到笛大盟主从天而降吓死的?”看来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明初心的心情也很好,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笛飞声似是认真想了下,嘴角勾了勾,“确实吓得不轻,他玉骨功练得不错,不过还是不及本座的掌力。”
明白,这是东西也拿到手了,打人也打得爽了,所以笛盟主心情大好。把东西交还给笛飞声,明初心提出要求,“能带我上去看看吗?”
笛飞声看了无颜一眼,“等我来接你!”
然后拎起明初心的衣领带着她直飞而上。
无颜望着两人的身影,心下感叹,难怪仙子说尊上不够温柔,拎女孩子衣领什么的确实很不雅观。
明初心上到瞰云峰顶,见到杨昀春正在等她,神情带着些激动。见她落地便上前道:“仙子,玉楼春积累了许多财物,都快把密室塞满了。”
明初心被他领着进了密室,不,这里更确切的说应该叫藏宝室,真的是四壁金光,满地华彩啊,难怪连世家出身的杨昀春都那么激动了。
明初心走了一圈,被晃得眼都花了,“金玉黄权四人,以玉楼春财富最多,金满堂次之,其它两家都败得差不多了。”
“这些财富不仅是玉楼春祖辈积累的,大半是南胤举国之力积攒的,不曾想南胤皇帝所托非人,全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杨昀春深表认同,又带着明初心到了书房,在暗阁内拿出个账本递给明初心,“这是玉楼春这两年芙蓉膏生意往来明细,有了这个就好抓人了。”
明初心却摇了摇头,“只有两年的账本还不够,应该还有更多,一会儿我们下去找找祠堂,其它的账本应该都放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