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池内,一排排凳子,几乎座无虚席,
这座现代化的大影院暖气融融,温和如春,壁灯柔和,明亮华美。宽大的舞台,空寥肃穆。一排排观众,嗡嗡唧唧,交谈着,询向着,笑闹着。
嘀呤呤,预备铃响过。
影幕上出现了字幕,大厅内充溢着巴基斯坦节奏明快急越的音乐。
广漠的黄色原野上,出现了一条漫长的蜿蜒灰线。寂廖的公路上,一辆小汽车,沿着灰线,欢快地爬动着。前面出现了一个绿点。绿点由小变大,原来是一位身着绿服的美少女。小汽车嘎然而止,车内跳下一个浓眉大眼,身材矫健的小伙子,拦住少女。
&ldo;请搭我的车吧。&rdo;
少女不理会他,绕开他走自己的路。
小伙子死乞百赖求她上车。她上去了……
高才和云英的坐位在最后一排,紧挨着。这部电影高才已是第三次看了。他前天和昨天,分别邀&ldo;十里香&rdo;和&ldo;雪花膏&rdo;看过两次。电影的情节全烙在他心里。他的注意力并没在影幕上,而在云英每个细微的动作和神情的变化。
他精心地安排了这场电影招待。
陈立君放工后回到东光县老家去。王豹帮他爹杀猪去了。剩下高才,又自由又寂寞。他精心安排,分别邀请三个女的看《永恒的爱情》,启动她们的恋爱激情,撩拨他们的情窦春心,点燃她们的蠕动的爱火,激发她们求偶的欲望,趁机和三个风流女郎演习洞房花烛。
公园内,小河旁,哈迈德疯狂地、痴情地、拼命地追逐罗西,拦她、拉她、亲她。她一次次推他、打他、骂他、抗议、躲闪、都无济于事。他不恼,不馁、不怕、不灰心。唱着、跳着、舞着,猛追、猛追……
云英痴呆呆地看着影幕,高才痴呆呆地看着云英。他觉着云英比银幕上的罗西更可爱。
哈迈德因故来到罗西家。罗西忽然发现,他就是父亲就职的全国有名的大公司总经理的儿子。她慌惑极了。她低着头求饶&ldo;你能原谅我吗?&rdo;
没料到云英却低低地答道:&ldo;能,能&rdo;
高才用手碰了碰云英,哧哧笑她。云英两手捂脸,感到不好意思。
哈迈德和罗西成了知心朋友,海枯石烂的爱侣,幸福美满的鸳鸯。你亲我爱,一唱一随,昼夜缠绵,爱情发展到了白炽程度。他们游玩于郊外,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唱呀、跳呀、舞呀、抱呀、亲呀、吻呀、滚呀、爬呀、得意忘形,深深陶醉于爱情之中。
云英心里涌动着热流。身上像被火烤着,浑身发热,心里说不出是怎么滋味。羡慕、孤寂,她嫉妒那个妖媚的女明星。
一个个观众,都象够食的鸭,用力伸长脖子,前倾着身子,恨不得一头钻进影幕里去。
高才不时地偷看云英。他清楚地知道,这时云英在想什么,希望什么,怨恨什么。
哈迈德结婚的这一天到了。剧情发展到了最高峰。温暖华贵的洞房内,身着结婚礼服的年青夫妇,一个英姿勃勃,俊秀超群,一个温淑靓美,高雅艳丽。一个喜气洋洋,一个含情脉脉。一会儿搂着吻,一会抱着亲,一会儿欢唱,一会儿舞蹈。站、坐、卧、爬、用各种姿式,尽情地享受着洞房花烛的挚爱、笃情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