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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程弼皱了皱眉，头低了下来。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也只有这样一种可能。可是，董事会在做什么呢?为什么指定要把佛头拍卖给这个他们安排进来的9号?

&ldo;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莎莉，快联系董事会，我必须得清楚他们想做什么!&rdo;

&ldo;程总，没这个必要。&rdo;莎莉遇到事情的时候，总是显得非常镇定，语气中含有不容质疑的肯定，&ldo;我们已经走在董事会设计的轨道上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走下去，如果有了偏差，我们谁也不好办……&rdo;

&ldo;莎莉!&rdo;程弼猛然间抬起头，打断了她的话，他十分认真地盯着莎莉，好像能从她的眼睛中看出什么秘密来，&ldo;莎莉，我请你坦率地说，董事会有没有特别指令下达给你?&rdo;

&ldo;没有，真的没有，拍卖的事我不懂，他们不可能下达这样的命令。而且，即使下达给我，我也没有权力干预拍卖过程。&rdo;

这倒也是。程弼的目光迟疑着，缓缓地从莎莉脸上移开。她只不过是总经理的特别助理，只负责公司的日常管理和与董事会的联络，公司业务的事情，董事会不可能直接给她命令，即使给她，没有总经理的授权还是没有用。况且，全公司上下都知道，她是个对艺术品一窍不通的人，董事会不可能让她直接插手业务事项。

&ldo;可是，董事会给了我口头指令。&rdo;程弼似乎在喃喃自语着。

&ldo;什么?&rdo;莎莉追问，&ldo;董事会说什么?&rdo;

&ldo;他们让我把佛头拍给9号……&rdo;

莎莉突然想起了什么，&ldo;程总，今天早上就有传言，说真正的佛头已经被盗，现在拍的是赝品。&rdo;

程弼不由得暗暗佩服莎莉敏捷的思维，事实上，这也是唯一的解释途径‐‐如果董事会发现佛头是赝品，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安排自己人买回去，这样可以避免公司的损失。

不过，程弼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ldo;不可能，你看，出入这间密室需要过七道安保程序，佛头就是被我放在这里的。&rdo;

正文第8节：（8）

&ldo;你是说，佛头在这里?&rdo;

&ldo;在这里，我昨晚还搬出来看过。&rdo;

&ldo;奇怪。&rdo;莎莉眼睛盯着电视墙，画面中很多人都已经站了起来，似乎在看一场好戏，她喃喃自语着，&ldo;难道传说是真的?&rdo;

&ldo;什么传说?&rdo;

莎莉回过神来，说：&ldo;昨晚从日本传来的消息，有家通讯社报道，这件佛头法力无边，得到它的人会被赋予至高无上的权力，因为它揭示了佛教中国禅宗传承的秘闻。&rdo;

&ldo;胡说，胡说。&rdo;程弼摇头苦笑，说，&ldo;这种没影的事你也信?&rdo;

&ldo;可这一切怎么解释?&rdo;莎莉手指着电视墙，声调拔高了些，说，&ldo;程总，您不知道，公司外已经围了很多记者，您要是回到办公室，记者的电话会接二连三地问这佛头的事!&rdo;

&ldo;只不过是炒作罢了，这件东西根本不值那么多钱，凭心而论，它在我拍卖的艺术品里都没有资格排在前五十位。&rdo;

莎莉沉默了一阵，似乎在想着什么，这时房间里只听得到监视器里传来的嘈杂声，突然，莎莉提高了嗓门，对程弼说，&ldo;按董事会说的做吧，这出戏只能这么演了。&rdo;

不知道是突然的声响还是莎莉所说的内容，程弼一惊，他转过身子，盯着莎莉，似乎很小心地说，&ldo;你说……拍给他?&rdo;

&ldo;对，拍给9号。&rdo;

&ldo;可是，如果传出去，佳德公司的声誉……&rdo;

&ldo;这是董事会的决定，他们一定会有准备的，我们管不了那么多了。&rdo;莎莉停下来，一字一顿地说，&ldo;现在，我们是这出戏里跑龙套的。&rdo;

程弼明白了，在他们背后，有只无形的手在操纵这一切，而那个主角还没有亮相呢。

&ldo;决定吧。&rdo;莎莉的语气又恢复到以往的果断和镇定。

程弼咬了咬牙，伸手按下了操作台上的一个按键，对着话筒，用命令的口吻说：&ldo;听着，拍给9号。&rdo;

这时，大屏幕中出现了短暂的安静，程弼将焦距拉进，只见9号年轻人还在举着号码牌，眼睛依然盯着角落里的那两个日本人。中年日本人也依然直视着他，身边的年轻人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耳机，似乎听着什么。片刻，他重重地点了下头，将耳机摘下，嘴巴凑到中年人耳边，紧张地说了些什么。

那中年日本人面无表情地听着，他明亮的目光逼视着9号年轻人，片刻，眼神逐渐地模糊起来，显得越来越深邃。突然，他将目光从9号身上收回，垂着头直视地下，嘴角轻轻一动，吐出几个字。旁边的年轻人点了下头，站起来，向着9号的方向平伸手臂，意思是说，让给他了。

主持人此时也从公司的人员那里收到了程弼的指令，他重新激情四射地站在拍台前，平伸着手，指向9号的方向，&ldo;9号，480万，一次……两次……成交!&rdo;

从电视墙中，程弼看着现场的一幕，稍稍松了口气，突然他又紧张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刚要开口，电话铃声响起来。不用说，这又是董事会专线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