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哎,哎,师父!&rdo;禇英叫着没反应,气得狠狠地跺了跺脚。
你就不能等会再上茅房吗?人家点名来找你的好不好?说好的镇店之宝呢?你都觉得不好惹了,还推我出去,这算怎么回事儿?
元绪上学去了,师父又溜号了,禇英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去见这位郡主娘娘。
果然,一辆四驾的豪华彩轿马车停在药店门口,外面一二十个丫鬟小厮一溜排开,没有打旗牌,说明是临时出行。
&ldo;民女见过郡主娘娘!&rdo;在导仪官的指引下,禇英来到马车旁,跪下地来行礼如仪。
里面轻轻嗯了一声,又有女官唱道,&ldo;娘娘下轿,闲杂人等暂避!&rdo;立刻便有旗牌打了起来,往四处街角拦人去了。接着,一只圆润白晳,珠光宝气的手从轿内伸了出来,下面的女官连忙爬上车辐扶住,立刻又有人递上脚踏子,就听得环佩叮当,香气袭人,这位郡主娘娘下轿了。略停了脚步,四周看了看,她这才又起步往店子里走去。
&ldo;起来吧!郡主让你进来回话。&rdo;那女官又远远地道。
禇英只得连忙爬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靓蓝围裙和头巾,这才忐忑地跟了进去。
一进店门,就见当面的高柜子已经被拖开,当堂摆了一把高背大椅子,这位郡主娘娘满头珠翠,全身锦绣地坐在堂上,睥睨地看着众人。
呃,风韵犹存,珠圆玉润的,是位老郡主。
特地来找傅山,难道也是慕名而来?
今天这样的人还真不少,很多女人都是特地来围观坐堂的傅大夫的,谁叫他长得俊呢!
这位郡主娘娘看上去得有五十多岁了,虽然打扮入时,脂粉鲜亮,然而下垂的眼角和富态的双下巴都暴露了她的真实年龄。
&ldo;民女参见郡主,不知郡主娘娘所患何疾?不如将症状分说一番,民女也好替您诊治?&rdo;禇英硬着头皮道。
&ldo;大胆!郡主没有允你说话,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rdo;一旁的女官喝斥道。
&ldo;对不起对不起,民女一时忘形,只是民女是个医者,自然要尽医者问询之职;还请娘娘恕罪!&rdo;禇英连忙又趴在了地上。
&ldo;小小年纪,也敢大言不惭的说你是医者?你师从何人呐?&rdo;那老郡主傲慢地问道。
&ldo;民女学医时间虽短,却是傅山先生的关门弟子,千真万确的!&rdo;禇英不卑不亢地道。
&ldo;呵呵,他能有几岁呀?怎么就有关门弟子了?这是打算养老了吗?&rdo;郡主又冷笑一声,&ldo;看你还有几分胆识,那你抬起头来,让我仔细瞧瞧。&rdo;
禇英委屈,然而也只能乖乖地抬起头来,面临她的审视,接着那女官又令禇英起身。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褚英也就不怎么害怕了,于是神色平静地站了起来。
郡主则干脆从椅子上走了下来,围着禇英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一番,片刻后才皱着眉头问,&ldo;你就是禇英?今年几岁了?&rdo;
&ldo;回郡主的话,过了年就十三了。&rdo;
&ldo;怪不得,我就觉得你看上去还小。&rdo;郡主叹了一口气,回到椅子上,命令周围的人,&ldo;都退下吧。&rdo;
一时屋子里的人走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了那个贴身的女官。
禇英正觉得莫名其妙,那郡主又问,&ldo;都快十三岁了,怎么还只来过一次天葵吗?&rdo;
这是什么怪问题?
禇英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这样尴尬的事情,为什么会连这个郡主也知道?这是哪个乱嚼舌头,还到处去说?这不是要命吗?
见禇英的表情,那郡主也约略知道了些什么,有些失望地摇摇头,&ldo;看样子还得等些时日。&rdo;又问禇英,&ldo;你可知道我的身份?&rdo;
这话问的,您当然是郡主啊,仪仗都打出来了,现在这满街的人都知道!
禇英正腹诽着,就听郡主淡淡道,&ldo;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傅山的亲娘。&rdo;
我的天哪,这么刺激的吗?师父的亲娘居然是郡主?看不出来啊!
怎么他从来没有提起过?
不过师父虽然寻常都只着布衣,行动之间确实带着一股子高雅贵气,也难怪了。只是为何这郡主娘来了,他就要跑呢?这娘俩闹矛盾了?
禇英感到奇怪,忍不住偷偷抬起头,看了这郡主好几眼。
&ldo;别看了,他长得不像我,跟他爹倒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rdo;郡主没好气地道,&ldo;这脾气性子也像极了他爹,一样的拧,我真是拿他们爷俩没办法。&rdo;
&ldo;说起来,他肯回金陵,你有大功,我得好好赏你。&rdo;郡主说完,旁边的女官就让人抬过来一个大箱子,展开给禇英看,里面金银玉器,彩缎辉煌,应有尽有。
&ldo;这些东西你留着。若是他肯长久的呆在金陵,这赏赐还会更多,你听明白了吗?&rdo;
看着这一箱黄白之物,禇英好不容易才抑制住自己想扑上去的冲动。
这一箱子都是钱,都是钱啊!顺便当上一样,应该也能换上几百两银子,够店里周转一阵子了。真正开了店,她才知道什么叫花钱如流水,需要开销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哪怕加上柳湘莲和师父的资助,她手头上的银子也已经不够用了。她做梦都想有这么一箱子钱摆在她面前,而现在,这个梦想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