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禇英是当真生气了,柳湘莲只得作罢,三两步的追上了她,&ldo;怎么,许他嘴巴里不干不净,还不许我教训他了?若是换个别人,我早打得他爹妈都不认得!&rdo;
禇英冷笑,&ldo;这还算看我的面子了?好了,我也知道,柳少侠拳脚厉害着呢,便是我,以后也得远着你点,什么时候不如意了,我可经不起你的拳头!&rdo;
在外面,柳湘莲又不好拉拉扯扯,只得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上了船,禇英径直进了舱内,又吩咐何妈妈关上门,是一副誓不理会他的架势;柳湘莲本待解释几句,但他生性冷傲,做小伏低不是他所长,因此只在门前略站了一会儿,也就走了,倒把褚英气得大半夜不曾睡好。
第二日下午,船便停靠在了金陵燕子坞,离乌衣巷倒还近些。褚英一心挂着铺子,只见到陈经后道了谢,也不和柳湘莲打招呼,赁了马车便直接往铺子去了。
到药铺一看,发现一切都还算井井有条,杜仲和银容正在柜台里面说话,几个小学徒正在清理打扫,连褚湘都拿着个抹布到处擦来擦去。褚英好笑,一把从背后将她抱了起来,&ldo;湘湘,我回来了!&rdo;
&ldo;呀!&rdo;褚湘吃了一吓,反应过来是褚英后,顿时高兴极了,&ldo;是姐姐!&rdo;将手中的抹布一扔,立刻转身抱住了褚英,亲昵地道:&ldo;姐姐怎么才回来?湘儿还怕姐姐不要我们了呢!&rdo;
&ldo;怎么会!&rdo;褚英笑着亲了一下她的小圆脸,&ldo;我最喜欢湘儿了,怎么会丢下你不管呢!&rdo;
柜台里面银容和杜仲都迎了出来,一时几人说笑起来,连在后院读书的元绪也连忙出来了,褚英出门这些日子,他一直是住在药铺这边的。
&ldo;辛苦你们啦!&rdo;褚英笑着和每个人表示谢意,又开始分发带给他们的礼物,几乎人人有份,连小学徒也得了赏钱,一时气氛十分融洽。
&ldo;咦,师父呢?&rdo;褚英到处不见傅山,于是问道。
&ldo;傅先生说有要事去办,已有四五日不在店里;这几天坐堂都是他几个徒弟轮流过来的。&rdo;银容告诉她。
&ldo;哦,原来是这样。&rdo;想起傅山以前行迹不定,这时离开一段时间也很正常,褚英便没有多想。
元绪又亲自下厨,整出一桌饭菜,褚英早已饥肠辘辘,吃得十分惬意;因为要盘点出门一个多月的所有账目,褚英决定今晚先住这边,明早再回夹马巷看望祖母和弟弟。
因着一路劳顿,褚英早早便睡了,睡得昏天黑地,不知时辰,恍惚中听到银容叫她,&ldo;姑娘,醒醒!有要紧事呢!&rdo;
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懒懒道:&ldo;若还不醒,用冷水给她泼脸!&rdo;
第53章公主的产难
禇英想睁开眼,看看这要往她脸上泼冷水的人到底是谁,但眼皮就像被沾上了似的,十分沉重。正努力着,就感觉一条凉水浸过的面巾覆在她脸上,然后轻轻的擦了起来,她顿时清醒了。睁开眼,就见银容正在细心的为她擦着脸,而傅山正站在一边,难道是师父要泼她冷水?怎么会呢?
&ldo;你发烧了,&rdo;傅山略弯下腰,语气温和地对她道,&ldo;现在子时刚过,本来应该让你多歇息一会儿,但有个要紧的产妇想让你去看看;你能去便去,若是不能,我再想别的办法。&rdo;
&ldo;产妇?&rdo;禇英一听就来了精神,&ldo;在哪里?是特地来请我的吗?我没事,我马上就去。&rdo;说着她一翻身就坐了起来,果然觉得自己头有点晕,很可能是那几天每晚在甲板上看月亮吹江风,受了风寒。
&ldo;别着急,先喝了这碗退烧的药。&rdo;傅山说着端过来一只碧玉碗,&ldo;早煎好了,让他们热着的,本来准备让你明天一早醒来就喝。&rdo;看着这碗黑稠的汤药,禇英皱起了眉头,然而也只能一饮而下,瞬间小脸就皱成了一团,&ldo;唔,好苦!&rdo;
屋内两人都笑了起来,傅山接过药碗,&ldo;你赶快梳洗一番,我在前面等你。&rdo;
银容要上来帮梳头,被禇英挡开了,&ldo;我自己来!&rdo;银容帮她系衣服的同时,她己飞快地将长发拢了起来,然后接过凉水漱了口,又用冷毛巾洗了一遍脸,收拾好工具和诊疗用物,便到前堂去找傅山了。
等来到了堂前,禇英却懵住了,因为她看到,傅山他妈宣阳郡主也在这里。母子俩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神情都很木然,仿佛陌生人一般,两人中间的空气都好像凝固着。
&ldo;这……&rdo;禇英进退维谷,想了想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ldo;请郡主娘娘安。&rdo;
&ldo;免了!&rdo;郡主回身过来看着禇英,上下打量了她一番,&ldo;你能行么?&rdo;又摇了摇头,&ldo;生了快一两夜,宫里来的产婆们法子都用尽了,我就不信你还能强过她们?&rdo;
&ldo;宫里?&rdo;禇英似乎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ldo;不是宫里,是宫里的产婆们,她们都束手无策了!这生孩子的,是十七公主,是太上皇的嫡女,也是当今圣上的胞妹。你若能助她平安产下孩子,这可是大功一件!当然了,若是孩子或大人有什么闪失,你也得陪葬!就看你敢不敢接这个活!&rdo;郡主冷冷地道。
&ldo;我说了,让她去看一看;她若觉得可以,那就必定能救了襄国母子;她若也没有办法,那就是天意了。而且,我徒弟的生死,只能我说了算!&rdo;傅山比郡主的语气还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