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明天见。”檀健次心里都是她要回来的喜悦,他喜色无法掩盖,走出卧室的时候檀妈妈见他开心的模样“怎么?安安要回来了?”
“嗯,你儿媳妇要回来咯。”他对着自家老妈得意摇摇头,檀爸爸坐在沙发看着儿子这模样,“几点到家呀?”
“她说吃不了晚饭了,应该有点晚吧,我明天再给她打电话。”檀健次因为喜悦并没有察觉到她语气的不同,满心都是她要回来了。
王念安起身离开他家楼下,独自煎熬属于她自己的日子。他没了她还有那么多人陪他,她却只有他,她却要放弃他,她再次被迫放弃最爱的人,她依旧能感受到那些密密麻麻疼痛感。
她的梦魇逐渐加深,王念安首次控制不了情绪,发疯般的将卧室里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她只能自己抱着孤单的自己缩在床角,眼神空洞的望着卧室门。
她爱他啊,特别特别的爱,可那又怎么样?她的理智在这段感情中终于占了上风,她理智的推开他,远离自己这个深渊,她不是掉落深渊,她现在自己就是深渊。
她看着自己扫落在地的物品,她算着时间,两人还能见的面,她还能做多少事情。
王念安早起梳头的时候看着头上又出现点点星星的白发,她再一次一根一根的拔掉,她亲手送走爷爷的第二天早上,她就看到自己的头发白了不少,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真的可以一夜白头。那晚她伤心到呕吐,绝望到麻木,心脏被人狠狠捏着。
她委托买卖的房屋因为低于市场价格,现在已经有了买家了正在洽谈,出国前她应该可以收到卖房的钱。
今天她把自己柜子里的包包都收拾出来拿去卖掉,她淡淡的看着店员不可思议的表情。“女士,你确定全都卖了吗?”店员看着眼前这二十多个高奢包包,全新未开封。
“嗯,卖了。”
她收到钱就将钱转入到那张资助贫困生的银行卡里,她签了代扣协议,钱都会自动从银行卡划拨对方账户。
回家后她把自己所有的书籍都收拾起来,装了满满几个大箱子,她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收起来交叠在一起放进压缩袋。
她默默收拾好自己去美国的所有行李,她看着自己那些首饰,全都放进了箱子的最底部。她收拾出满满当当的几个箱子,她也将那对戒指放进了行李箱。
她将新房的房产证和王鹤逸给她的银行卡都放进文件袋里装好,放进他的物品里。
最后她才把关于檀健次的所有东西都放进行李箱,将行李箱拖到客厅放好,她默默坐在客厅等待夜色降临。
这时候她手机响起——檀健次
“小不点,你到哪里了?”檀健次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想着她,他最近没有工作,以往都是和她在一起,这突然陪着爸妈在家还有点不习惯。
王念安坐在客厅瞧着那件行李箱,“还有一会,我到你家楼下给你打电话。”
“你怎么了?”檀健次这时候才感觉到她那平淡如水的语气。
“没事,我马上就到了。”王念安说完就挂断电话了,她起身就换好鞋子拉着行李箱出门了,她甚至都没有习惯性的戴帽子和手套,只是简单穿上外套戴上口罩就出门了。
檀健次心里的不安有了预感,他当时不应该答应她冷静,他不该转身离开。
寒冷的冬天,夜晚的小区里的行人极少,她走进他家小区后她就走的极慢,每一步好像都用掉她所有勇气和爱意,她心里的兵荒马乱无人能懂。
她坐在他家楼下迟迟没有打电话,她仰头望着他灯火通明的家。
她作为数学生却忘记:当初的两人就是两条平行线,她固执的让两条平行线相交,却忘记相交线最令人心痛的是两线相交后便会越行越远,除非重叠,可两个世界的人如何能重叠?
平行线是永不相交,相交线是相交而驰,双曲线则是遥遥对望,渐近线是可望而不可及,异面线是即使相交,也不在同一个世界。
她当初的执念好像开始就错了,一步错,步步都是错,且无解!
她仰着头一遍一遍回忆着那些回忆,那些承诺、那些美好的画面。她错了,她不该追求原本就不属于她世界里的出现的美好。
“你在哪?”檀健次还是没忍住给她打电话,他等不住了。
王念安接起电话的那刻,她耳边就响起他的着急的声音,她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在你家楼下,你下来吧。”
檀健次心神不安,他想都没想就抓着外套出门,背后响起自家老妈惊呼声:“健次,你去哪里?”
“接人回家!”檀健次说完就砰的一声就关上大门,他双手插兜眼神沉重的望着电梯镜子里的自己。
檀爸爸和檀妈妈察觉到他语气的不对劲,互相看了一眼。
檀健次下楼就看见仰着头坐在椅子上的小不点,椅子旁还放着行李箱。“小不点。”他欣喜喊了一声就跑向她。
王念安听到他的声音,缓缓的睁开眼望着他向自己跑过来,等他跑近自己才站起来“哥。”
檀健次的不安在见到她的那刻得到暂时安抚,他眼睛格外明亮的看着她,“你怎么没戴帽子呢?”
“手冷不冷?”他说完就抓起她的手,手掌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
王念安就这样望着他的脸,他的眉眼,他所有的一切。
檀健次见她看着自己没有说话,略带责备的说道“怕冷还不知道多穿点。”他将她的手掌贴在自己脸颊上,眼神带着宠溺的看着她“暖和吗?”
“嗯,暖和。”王念安重重的点点头,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