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养死士超过三十人,可视为谋反罪定论。
南梁帝的指尖在桌子上敲打,一脸无奈,“衡儿是朕的侄子,朕也不相信衡儿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那些死士全都关押大理寺,正在三堂会审,太后既然来了,不妨等等。”
昭明太后眼皮跳了跳,压着怒火,“单是要大理寺审问有什么用,哀家记着柳大人是个审问的好手,哀家可不偏袒任何人,皇上不会反对让柳大人一同审问吧?”
“自是可以。”南梁帝点点头,倒是大方的就答应了。
魏姎站在昭明太后身后,指尖紧攥,有些激动,她相信南梁帝肯定会有办法让那些死士吐出话来,定了燕衡的罪,虽不敢把瑾王府怎么样,但瑾王府要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她忽然明白南梁帝给燕衡挑了北缙,北缙使臣死了,还死了一位公主,燕衡要是背负了杀人的罪名,在北缙未必过的舒坦。
魏姎看了一眼南梁帝,怪不得能篡位为帝呢,心思果然缜密!
南梁帝察觉到了魏姎的视线,轻轻的扫了一眼,魏姎立即收回视线,低着头,紧绷着身子,默默等着结果。
等了足足三个时辰,终于有开口的了,还签字画押了,瑾王妃没忍住蹭的一下站起身,“皇上,这绝对不可能!”
南梁帝眼眸一沉,“柳大人,这口供可属实?”
被点了名的柳大人先是抬头看了一眼昭明太后,昭明太后脸色唰的一下就难看了。
“柳大人?”南梁帝又问了一遍,众目睽睽之下柳大人也不敢说假话,只好点点头。
瑾王妃身子晃了晃。
“死士身上的印记,还有口供都是出自瑾王府,衡儿,你究竟有什么想不开的,如今南梁内忧外乱,瑾王府不帮衬朕便罢了,怎么还杀了来南梁贺寿的使臣呢!”
南梁帝痛心疾首的看着燕衡,燕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浑身被人点了穴位,一口气憋着。
“皇上,瑾王世子不仅杀了人,还栽赃嫁祸,挑起两国纷争,其心可诛,另,圈养死士隐藏在京都城北郊,有谋逆之心,求皇上严惩!”元国公带头跪在地上,高声呐喊。
瑾王妃坐不住了,“元国公……”
“求皇上严惩瑾王世子!”
在元国公的带头下,三三两两的臣子下跪,声音之大盖过了瑾王妃的话,瑾王妃呼吸紧蹙。
南梁帝转眸看向了昭明太后,“太后以为如何?”
人证物证都在,条条都是死罪,如何包庇,南梁帝这是故意将昭明太后放在火上炙烤。
昭明太后尝到了喉间的一抹腥甜,硬是咬着牙咽了下去,回头看了一眼魏姎,魏姎腿一软跪在地上。
“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哀家也不能包庇了,姎姐儿,你刚才不是说,你记恨秦二公子不善待你二姐姐,导致你二姐姐惨死,买通镖师吓唬秦二公子,不巧被元国公世子发觉,那些镖师是个糊涂的,竟也错手将元国公世子杀了扔下悬崖……”
魏姎的心很冷,远比膝盖跪在冰凉刺骨的玉石上冷,她想过昭明太后的铁石心肠,只是没想到昭明太后竟让她去死!
“臣女……”魏姎哆嗦着,故作害怕,不等她开口,元国公立即说,“犬子死的时候魏七小姐还在京都城,那些镖师也都绳之以法,魏七小姐杀了秦二公子,微臣还情有可原,犬子备受牵连,微臣也能理解,可太后可否告知微臣,魏七小姐为何要杀了北缙使臣,北缙使臣和犬子都是中了飞镖毒而亡,魏七小姐一个闺阁女子又是如何打探到北缙使臣的行踪?”
魏姎低着头笑了,也不枉她当初拼了一切让云琴去刺杀北缙使臣了。
“其次,这些死士身上的印记是出自瑾王府,也是从封地带过来的,魏七小姐从未离开过京都城,若说魏七小姐杀了这几人,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昭明太后噎了,于是又说,“许是那些镖师离京时,恰好撞见了入京的使臣,恼羞成怒之下杀了北缙使臣,那些镖师本就目的不纯,姎姐儿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受其蛊惑罢了,当年镖局死伤无数,剩下的余孽心中怀有恨意,做出此事也不足为奇,元国公可别上当,引起内乱,叫人看了笑话!”
这理由虽牵强,可也说的过去。
元国公涨红了脸色,将目光看向了魏姎,“魏七小姐此事和你可有关系?”
“姎姐儿,你不必害怕,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你好心买下镖师被人利用,前几日已经在殿内澄清了。”昭明太后朝着魏姎使了个眼色,意图警告。
魏姎跪在地上朝着南梁帝磕头,“启禀皇上,臣女有罪,求皇上责罚。”
“罪在何处?”南梁帝挑眉问。
“臣女不该找了镖师去教训秦二公子,若能找到镖师余孽,说不定事情就会真相大白了。”
这话不偏不倚,也没按照昭明太后的意思说,却也没有推脱。
“皇上,魏七小姐年纪小被人糊弄了,可瑾王世子私藏死士乃是事实。”元国公紧咬住这一条不放,人有可能是别人杀的,但死士是抵赖不掉的,总不能是魏姎塞给燕衡的吧。
就在大家僵持不下时,燕衡身边的侍卫和死士一块认了口供,承认了谋杀元国公世子和秦二公子,以及北缙使臣的死乃是受了燕衡所指。
证据确凿,不容抵赖,南梁帝将证词递给了昭明太后,“太后,衡儿也是朕的侄子,只是想不到竟糊涂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