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厮见过后,颜静月等人知晓那凌公子单名一个凛字,表字寄傲,乃是燕北人氏,父母双亡,由老仆抚养长大,孤身一人来到京城赶考。四人均是应考举子,谈得到也投机,只不过颜静月总觉的凌凛虽然温文有礼,但是总有种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凌凛不单来应考进士科,同时也来应武举。可堪说是文武全才,不过当时武风甚盛,便是寻常的书生,也会几手剑术,似凌凛这般来同时应两门的倒也不少,比如施上淳便是其中之一,因此众人也不觉奇怪。
第一卷风华初露第十八节上元灯谜会
(更新时间:2005-11-2220:21:00本章字数:3247)
正波泛银汉,漏滴铜壶,上元佳致。绛烛银灯,若繁星连缀。明月逐人,暗尘随马,尽五陵豪贵。鬓惹乌云,裙拖湘水,谁家姝丽。
金阙南边,彩山北面,接地罗绮,沸天歌吹。六曲屏开,拥三千珠翠。帝乐□深,凤炉烟喷,望舜颜瞻礼。太平无事,君臣宴乐,黎民欢醉。(《醉蓬莱》万俟咏词)
元宵节又称上元节,从正月十三开始就算过节了,一直过到十六日,满城欢腾,金吾不禁,不但在这几天朝廷会休朝放假,就连皇宫之内的平素被拘在里面的宫女太监也可以出来看热闹,。到了晚上,灯会一起,更是满城灯火,辉煌灿烂,火树银花,彻夜不休。这首词描绘的就是上元时的景色。
&ldo;此词虽然不错,但奉承官家,格调不免俗了点,算不得佳品。&rdo;上京城最大也是最热闹的朱雀大街之上,颜静月与楚令亨、施上淳、凌凛四人正漫步于此,观景赏灯。四人论及上元诗词,说到这首醉蓬莱之时,楚令亨叹此词华丽绚烂,颜静月却不已为然,反口驳道。
&ldo;那依静月之见,到底何词才算得上佳品呢。&rdo;楚令亨住了脚步,一面说着一面用心看着路旁一个摊子上各式各样的花灯。
他一住了脚,四人也便停了下来,一起围到那摊子前各自把玩着花灯。颜静月看中个走马灯,一把取下来放在手中,一边把玩着一边笑道:&ldo;依我喜欢,倒还是这首好些。&rdo;说着缓缓吟道。
帝城。灯光花市盈路。天街游处。此时方信,凤阙都民,奢毕豪富。纱笼才过处。喝道转身,一壁小来且住。见许多、才子艳质,携手并肩低语。
东来西往谁家女。买玉梅争戴,缓步香风度。北观南顾。见画烛影里,神仙无数。引人魂似醉,不如趁早,步月归去。这一双情眼,怎生禁得,许多胡觑。(李邴《女冠子•上元》)
方才吟罢,三人齐齐大笑,施上淳拍手笑道:&ldo;我道是什么呢,原来如此。不过圣人有云:&lso;食色性也。&rso;三百首中亦有云&lso;窈窕淑女,君子好逑&rso;。静月这般想着,难怪难怪。看来我们要去帮静月找个算命先生,看看静月是否红鸾星动了。&rdo;
颜静月大笑道:&ldo;看用算命先生看么,想我颜静月何等人物,自然是一生命犯桃花,红鸾不曾消停过了。&rdo;
凌凛却冷冷的凑上一句:&ldo;静月何等人物,会不会一生命犯桃花我不知道,不过静月自吹自擂之本事我倒是知道,这一项静月自称第二,无人敢认第一了罢。&rdo;此语一出,又是一阵大笑,连卖灯的老板也在旁边笑个不停。
颜静月眼珠一转,不理凌凛的揶揄,却把目标转向许久未出声楚令亨,邪邪一笑道:&ldo;令亨是真想买花灯还是睹物思人啊,怎么漂亮的都不看,只拿着那盏莲花灯不放手。&rdo;
楚令亨脸微微一红,却不曾放下手中那盏莲花灯,一手掏出一把铜钱,也不看多少便放在老板的手上,转身继续向前行去。颜静月向凌凛、施上淳二人挤眉弄眼一番,也加紧脚步跟了上去。
&ldo;前面好生热闹。&rdo;行了一阵,颜静月指着前方一处地方,高声道:&ldo;快点……寄傲,令亨,快点过去,咱们去瞧瞧热闹。&rdo;颜静月在四人之中,年岁最小,极喜热闹,见有这等热闹去处,心中自然高兴。
楚令亨长着身子望了一望,笑道:&ldo;是灯谜会呢,咱们过去玩玩如何,说不得还能夺个魁首,也算是咱们科举一举成功的好兆头。&rdo;
施上淳却笑道:&ldo;早听说灯谜会热闹,而且还是京师才俊集会,大显文采之地,咱们也去比比,看看比之天下才俊,咱们到底如何。&rdo;
颜静月嗤道:&ldo;上淳兄,人家那可是灯谜会,不是刑部大堂,可没人听你那一部部的大卫律。&rdo;原来施上淳除了应武举之外,文却是考的明法科。向来科举十数门考试之中,是以进士最为人所看中,颜静月,楚令亨,凌凛考的都是进士科。颜静月几次三番让施上淳改科目,和他们一样去考进士,而且施上淳才华并不下于楚令亨等人,在颜静月看来,以施上淳之才去考明法,当真是浪费了,因此才几次三番的劝说于他。但是施上淳总是摇头,问及原由,却只微笑不语,或者干脆低头看着那一本本厚厚的《卫律》。颜静月不免恼火,此时玩笑,略略的刺他一下。
凌凛却是个冷人儿,话语不多,只微微挂着笑看着三人斗口,三人与他同住了一月有余,也知他性子,不已为甚。
四人好不容易挤到会场中央,一眼瞥去,可谓处处是灯。三座高楼呈品字型分布,中间正好空出一个偌大的广场,仰头一望,空中悬起彩索,各色花灯吊于索上。照耀得广场之上宛若白日。广场正中央搭起个丈高的台子,形状有若擂台。台子四角树起四根柱子,无数形态各异种类不同的灯悬挂其上,倒似用灯垒起来的一般。四根柱子之间又横着彩索,不过悬挂较低,在台上看也就二丈来高,加上台子本身便有丈来高,因此下面的人倒也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