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凳子上坐下后,这瘦弱的身躯是极小的一团,她看着自己身上雪白的衣衫,脸庞贴在袖口上,闭上眼露出餍足的笑。
鱼儿知道这是昨晚昏睡后,她们替自己换的新衣。这衣裳上没有乌黑的脚印,没有油烟、血腥气和马厩潮湿温腥掺杂的味道。
鱼儿在凳子上坐到正午时分,又听到人诧异的道:“你怎么坐在这里?”
鱼儿心头一颤,忙站起身来。清酒跨过厨房门槛进来,她穿着水蓝的衣衫,衣角云涛滚滚,如仙飘缈,外边一件雪白纱衣,腰封处一只玉箫,横背长剑,剑柄从右腰后探出,剑穗轻晃,右腰下还挂着一只酒葫芦。
在白日,她的面容更加真实清晰,清极雅极。
“坐了一上午?”
鱼儿两手抓着身侧的衣裳,拘谨的站都不知道如何站:“嗯。”
清酒走到木盆边,洗了手,用汗巾擦着手:“你的伤要多休息才能恢复,回去床上躺着。”
鱼儿没有言语。清酒又问:“喜欢在灶台边上坐着?”
“嗯。”鱼儿的手紧了紧,抿着唇角,想看她又不敢看她。
非是喜欢在灶台边上坐着,是自己曾经只能在厨房里待着。
清酒走到灶台边上。鱼儿垂着头,见她白履离自己不过一步之遥,她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轻缓的:“你觉得身子恢复的如何?”
“嗯……”
“嗯。嗯。嗯。”清酒将语调拉的老长。鱼儿抬起头来看她时,她笑意盈盈,“倘若不是昨夜听见你说了那句话,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如何说话。”
清酒将右手扣在灶台上,五指纤长,如象牙,如白玉,在灰黑的灶台上更显秀美。
鱼儿道:“哪,哪句话?”
“你想活着。”
鱼儿怔愣着,清酒已在架子上取过罩衣穿上。
“你要做饭吗?我,我来……”
清酒道:“不必了……”
鱼儿局促的站在原地,过去也不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又十分不安。
“在灶前帮我加柴罢。”
“嗯!”
有了要做的事,鱼儿手脚十分快,灶中的火焰烧的正旺,鱼儿手拿着一根木柴坐的笔直。
“方才问你的,你身子如何了?可有觉得哪里不好?”
“我,我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