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诸,你是怎么办到的?那些强盗歹人不怀疑你吗?”
我想起半夜啼叫的鸦鸣,顿时觉得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阿诸要做好这些事,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和详细计划的。
阿诸擦了下额边的汗水,回道:“父亲大人教育过我,说邪恶之人可以欺骗。必要时以金钱诱之,他们的第二头领是一个相当贪财之人。贪婪之人的心都被钱财所迷惑,他只视金钱为生命。我以将军之子的身份,给予他不菲的钱财,并许诺他事成之后,更有丰厚的回报。所以,他就对我放松了警惕。”
他背着我,气喘吁吁地奔跑着,额上的汗水,晶莹而落。
我执起袖子给他擦拭,心中如有蚁,细密地啃:“你以身犯险,你家人不担心吗?”
“其实,我父亲并不知道我潜入敌营。”
我有些愕然。却更加佩服他的经纬之才和超凡勇气。
“那……那你不害怕吗?他们如此的凶神恶煞,杀人都不眨眼的。”
阿诸思索了一会儿,反问道:“阿虞,你害怕吗?”
“我?刚开始前几天,我很害怕,害怕得要命。可是,现在我不怕了。”
我轻嗅着那淡淡的,似有若无的青莲之香,心中油然变得温暖和勇敢。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有阿诸了。”
我望着前方那一轮渐渐升起的朝阳,心中涌出无限的希翼。
天空之蓝,澄净无边,就像阿诸袖子上的那一帕蓝。
天空本无色,可是遇见某个人之后,它就会变成一种独特的风景。
“阿诸,如果徐州被攻破,我们是不是都要死?”
我现在对死亡似乎没看得那么重要了。
死,要看死的方式。
生,也要看其生的状态。
如若,我活着的时候,日复一日,毫无色彩和意义,那又有什么意思。
“不会,守住益州这个易守难攻的天关,阻止住蛮荒大军的攻击,国都就不会消失。”
“如果益州被攻破呢?”
我隐约地记得奶娘提过益州的一些事情。
“不会,我家族世代守卫在益州,父亲大人说过,只要诸葛世家不灭,益州不灭!诸葛世家的子子孙孙,责无旁贷地都要守护住这个天关!”
我突然间想提很多问题来“刁难”他。倒不是这些问题有多重要。
而是因为……我的私心……强烈的私心……
我觉得阿诸的声音是我听过的男子声音中最温润沉隐的,好像一种古琴的音韵,不管是高还是低,是急还是缓,都有其音律的节奏感。
这节奏如若溪水平缓浅流之音,不急不躁,火候温暖刚刚好——刚刚好让人陶醉其中。
“阿诸,如若歹人追上我们。你可不能扔下我不管。”
“嗯。”
“阿诸,如若歹人要用城池来交换我,你可不能真的丢下我。”
“嗯。”
“阿诸,如若有一天,兵临城下,烽火狼烟,我终要一死。你会怎么做?”
“……”
阿诸表示很受伤地想玩沉默……
……沉默中……
我发现自己实在是很无聊……都把具有捭阖之力的阿诸弄到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