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没有筹砝去谈判了吗?
等肉包子被他吃了,就会更加肆无忌惮地掠夺我们的城池。
那我们就从此后背受制于人。
与其放低姿态做肉包子联姻的伎俩,不如奋勇反攻,把西域的城池打下来!
所以,预定的与吐蕃联姻的婚期再次被推延了。
第一次的推脱之词是我身染疾患,肺咳不止,为了养病,拖了一个月。
第二次的推脱之词依旧是我身抱有恙,肺咳不止,为了养病,必须再拖两个月。
第三次的推脱之词,我不得不把战局的利害关系捻出来跟阿爹切磋一番,让其知晓,我真心对李后主什么的一点好奇之心都没有。
从春末拖到秋末,冬天大抵是到了,冬天来临的时候,战火就疯狂地烧到了益州。
阿爹很狐疑地盯着我,上下左右,看了不下十遍,最后点头说了一句:“对,容易得到的东西,会让人不珍惜。所以,不能就这么便宜那个臭小子!”
我自认为阿爹想通了,谁知他又说了一句:“他若真想得到你,不但必须得亲自来迎娶你还得答应我某些条件!他若不来,我便不予!这世间,香喷喷的肉包子,也不是这么简单就能随便吃得到的。”
我一时语塞。
人肉包子,也就是个比喻的东西。
呃,阿爹还真的当我是包子了?
阿爹盯着桌上的古琴,自语道:“虞儿,你可知,李后主在信上怎么跟我说的。”
“喽……什么?”
我摇了下绫绢扇,兴趣缺缺。
我现在哪有什么心情去关心李后主的心思。
阿诸自从半夜三更,神不知鬼不觉地拍拍庇股,去了益州之后,就没给我回过一封信。
这千年乌龟的封号,他是得下多大的决心才决定戴上的!
或许,他今生真的只爱倾城色,瞧不上我。
我既不温柔贤淑,还不爱牡丹。
所以,什么常胜萱草颜的,羞杀牡丹花的压根没一样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
虽然跟我没关系,可我还是很厚颜无耻地写信去探一下他内心城池的深浅。
可是哩,修书一封,石沉大海,连个唾沫渣儿都不冒泡的。
阿诸对我不理不睬就算了。连天天写信给我的小白,也不回我了。
这两个人是不是串通好了,连个芝麻绿豆儿都不想扔给我。
这下可好了,心恋的人早已另有所属,一看我的信吓得都不敢言了。
好不容易有个解闷的小白,竟然也自动消失了。
实在是想不通,我写给小白的信也很简单啊,就一句话——小白,与其天天写信给我。不如带我出去玩儿。
当时,我被奶娘盯得太紧了,写给他的信也多是调侃之词,小白纵然有翅膀也是飞不进守卫森严的皇宫的。
恋人弃我,朋友也弃我。
我无聊地看着绫绢扇上的牡丹,顿觉人生了无生趣。
虽然了无生趣,可也不能自暴自弃地打包给求婚的李后主吧。
再怎么说,我也没见过他的面,是圆、是扁、是方的?绝对不能随便找个人凑合。
阿爹走到我眼前,挑着琴弦说道:“有梧桐才有琴,有梧桐才有凤。李后主说,凤栖梧,凤栖梧。虞落梧桐方成凤。”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我执起丝绢,止住肺咳,才幽幽说道:“阿爹,认为他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