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路被阻,前路茫茫,毫无头绪。
我安慰世子道:‘武相一身武艺高超,定能带诸葛将军回来。’
世子摇头:‘他们一路跟踪我们到此,是有预谋地劫走我父亲。要追回是不可能的事,只怕,后方早已埋伏了陷阱,他有去无回。’
我心急火燎,不知如何是好。
却见,世子思索一番,然后把令旗和路线图塞到了我手上,命令道:‘你根据地图标示,指挥战车。’
‘我……您不怕出差错吗?’
其实,我从未指挥过这种奇异的战车。
我怕出事,有负世子所托。
再者,我与武相才跟世子半年,值得他如此重托吗?
诸葛将军现今被亲人出卖,世子还能再相信谁?
世子却说道:‘我相信你们。’
我自心中升起暖流道:‘真的?为什么?’
他笑了笑,眉睫沾着雪花,似乎有一团清浅的雾气氤绕,干净又温暖:‘因为,你们是她的人。在这世上,我已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失去了,或者说,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相信,可是我相信阿虞——她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相信的人。’
我愣住了,回想着他刚才所说的话,原来,世子是知道我们是小主人派来的。
他拿了样东西,就返身去追武相。
我握紧令旗,十分懊悔为什么要告诉武相诸葛将军被劫走的事。
如果世子出了事,我该如何交待?
前方大雪纷飞,一片霜雪茫茫,我的心在忐忑不安中,度日如年。
直到,现在我依旧无法原谅自己!我差点害死了世子!请小主人责罚我吧。”
杨昭很激动地看向我,等着我下命令。
可是,此时此刻,我回想的却是阿诸说的那句话——她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相信的人。
那些止疼药的副作用,开始在我的胃里上下闹腾。我忍着疼,虚汗直下,硬咬着牙,把冲上吐蕾的血腥之气给活活咽了下去。
每当我疼得难受的时候,粉蕊就会捂条热毛巾给我擦拭额上的汗珠。
是因为阿诸的那句话,所以我的心才会那么那么的疼吧,疼得难得自抑。
在我还在徐州过着无忧无虑,锦衣玉食的生活时,我还因他的不回信,而心生怨言。可曾想过,他的悲凉处境与无法逃脱的生死?
珠帘外,只有寒风拂过,天寒地冻,冷气袭人。
武相往前挪了几步,低着头,缺了一条胳膊的身子歪歪斜斜地耷拉着。他把头低到了冰冷的地上,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叙述出来:“当时,我怀着一腔愤慨,一路追赶着,隐约看到前方有人抬着单架,雪雾苍茫,朦胧之间,仿佛抬着一个人。我不顾三七二十一,就冲上前,打算半路截下来。
我……确实是拦截下来了。可是……那架子上竟然是空的!
只有一些破布包裹而成的碎石头!
我知道,我中计了!
立马要折身返回,才发现……身陷泥泞沼泽,我……动弹不得。越动,只会陷得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