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欢迎你,你走!”
我转身走进内室,不再理他。
我怕自己会失控。如果莫染说得没错,那这病,能活着的时间屈指可数。更何况,我还得咳尽全身鲜血而亡。
老天爷到底是哪里看我不爽了,非得让我这么痛苦地死去。
我攥着丝帕,才渐渐地平复了心绪。
我在内室里坐了很久,时间如流水嘀哒而过……过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熬干了所有的泪水。
今晚下的是冰雹暴雪,狂雪卷得车窗的帘子四处横飞,而像鹅卵石一般的冰雹砸得车盖,噼噼啦啦地响。
在这乒乓乒乓……的响声下,我终于感觉到寒冷了——心寒手冻,指尖冷得我都麻木了……
原来,身上披的那件雪狐大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滑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外面的风雪下得凶狠狂暴,似乎他不曾来过。
我慢慢地走了出来,才发现四周空荡荡的……只余下一片冰冷……
他早已不在了。
只有,桌上一簇艳丽丽的霞光绯红,吸引住了我的眼光。
一阵沁人肺腑的花香,飘荡在我的鼻翼间——蔷薇。
益州的蔷薇……开放在寒冬里被呵护的花朵。
我拾了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满目的粉红嫣霞,满目的浓郁爱恋。
我慢慢地收紧手掌,却感到一阵的刺痛。摊开一看,蔷薇的刺,深深地扎进了我的手指。
刺狠狠地划过一条血痕,手上渗出一滩鲜血。
雾气泪光,浮上我的眼眶:
“小心有刺。”
那时的他,会用手专心地挑出蔷薇茎上的小刺。
那时的我,会看着那些没了绒刺的蔷薇,说道:“阿诸,其实蔷薇有刺才能叫蔷薇。如果它们没刺了,就失味了。”
原来,有刺的蔷薇扎人真的很疼。
可是,现今再也没有人会帮我拔掉蔷薇上的刺了。
我蹲下身,心疼得难受,全身冰得发抖。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上,开始不停地咳嗽,怎么止也止不住。
为什么双手和双脚会这么,这么地冷?冷得让我牙颤。
可是为什么全身又这么热、这么的滚烫,烫得我无法思考?
粉蕊和雪蕊听到声响,赶紧跑进来扶起我。
“小主……小主,您怎么了?”
粉蕊抚上我的额头,呼惊道:“哎呀,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这么烫,发高烧了!”
“小主,您发高烧了,全身竟然这么烫!得赶紧叫御医生过来。”
我烧得脑内一片迷糊,没有力气支撑。
她俩手忙脚乱地把我扶到软榻上,给我服了一些退烧的中草药。
这药太苦,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