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奴婢晚上睡不着听到二小姐房间里有窸窸窣窣的响声!奴婢以为二小姐身体不适,急忙出门去看。没想到居然看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从二小姐的房间里出来!奴婢当时以为眼花,不以为意!没想到连着三天,奴婢都看到同一个男人从二小姐房间里走出来!奴婢知道事关重大,却又不敢声张!”语毕,莫月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奴婢知道,太尉府所有的小姐在出生时手臂上面都有点守宫砂!奴婢前些天伺候二小姐沐浴,发现二小姐手臂上面的守宫砂没有了!奴婢害怕极了,本来想禀告给老夫人和老爷,没想到二小姐居然威胁奴婢,如果奴婢将此事告诉别人,她就杀了奴婢的家人!奴婢不想家人有危险,所以一直将秘密隐瞒在心里!今天的事情一定是二小姐为了除掉奴婢,杀人灭口,所以故意设的圈套!求老夫人明察秋毫!”莫月一边哭一边说着。
前面的话是夏水嫣教她所说,而后面的话则是她另外加上去的!
这一番话说下来却是句句在理!顿时在大家心里激起千层浪。
“祖母!没有!我是冤枉的,我……!”夏水璎也委屈的流着眼泪,想要开口解释,却被张姨娘抢先一步打断,“二小姐,你不需要解释!是不是冤枉只要拉开衣服看一看手臂自然真相大白!众所周知,如果是清清白白的女女儿,守宫砂是绝对不会脱落的!”
“祖母……我……!”夏水璎一脸为难,正要又开口,结果张姨娘又打断她的话,开口道:“二小姐,瞧你一副心虚的样子,莫月不会说的全是事实吧!”
“祖母……我……!”夏水璎委屈的低着头,又准备开口,结果张姨娘再一次打断她的话,“别我呀我的,拉开衣袖看看就能辨真相了!”
夏水璎俏脸苍白,贝齿紧咬下唇,好像下定很大的决心,举起右臂,卷起衣袖,将白皙无暇的藕臂展露在大家面前。
当她卷起衣袖时,房间里的男人急忙别看头,闭上眼睛,而女人则瞪大眼睛,仔细的在她手臂上面检查那颗红色的守宫砂。
“呦……!还真的没有守宫砂!这么说……我们真的冤枉莫月了!”当没有在她手臂上面看到守宫砂,张姨娘幸灾乐祸的勾起嘴角,第一个开口讽刺。
夏水嫣得意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一直悬挂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下来。
夏水璎手臂上面没有守宫砂,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她这次——死定了!
“水璎,这是怎么回事……?”老夫人心疼的看着夏水璎,眼里尽是失望。
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她不相信她,而是事实摆在眼前!同样作为女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守宫砂!如果不破身,守宫砂是绝对不会消失。
而夏水璎现在手臂上面没有守宫砂,这让她怎么相信她!难道说,刚才告密的人信上所说的真的!而莫月所说的也是真的!
“祖母,我……!”夏水璎伤心的想开口介绍,可惜夏水嫣并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二妹,快点跟祖母道歉!说你是被逼的,祖母会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夏水璎又要开口,张姨娘又抢先一步道:“和男人私通,陷害莫月,这两项罪名光其中一项就罪无可赦!如果她真的是被逼的,那么为何要威胁莫月,大可以找老爷给她做主!我看她骨子里就骚的很!不甘寂寞。如果继续留她在府里,太尉府迟早被她给败了!”
见大家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夏水璎终于忍无可忍的愤怒开口,“祖母!我知道我今天不管说什么你们都会觉得我是故意再为自己开罪!但是我对天发誓,我仍然是清清白白的女儿身,如果祖母不相信可以找稳婆验身!”
见她如此说,老夫人一阵心疼,想起这七年了对她的亏欠,忍不住叹口气,柔声劝道:“你确定要验身?你知道吗?只要找稳婆验身,不管最终结果是什么都对你名声有损!如果你告诉我你是清白的,我就相信你!”
“祖母!我知道,如果今天不找稳婆验身来证明我的清白,是怎么都不能堵住悠悠之口的!即使在您的威严下他们不再提此事!可是在他们的心里却早已认定我非完璧之身!所以,只能验身!虽然验身给我带来的屈辱我这辈子都不能忘记,但是,我更加不能忍受蒙受不白之冤!”夏水璎字字铿锵有力的说着,眼里有着坚定。
张姨娘冷哼一声,不屑道:“好啊!验就验,这铁一般的事实,看你如何狡辩!”
老夫人凌厉的目光警告的扫了张姨娘一眼,坚定道:“不行!越是这样,越不能验身!你起来吧!我相信你的清白!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大家都回去休息!如果以后谁敢提这件事,那么就休怪我无情!”
“娘……!”一直沉默不语的钱素梅见事情就这样要尘埃落定,急忙站出来,小声的分析道:“娘!我知道你喜欢水璎,你是为她好!可是……如果今天不找人验身,即使您相信她的清白,在场的其他人也不相信!您也不想她以后在府里抬不起头被人指指点点吧!您也知道,清白对于一个女儿家有多重要!您不能因为您的不忍而害了她呀!”
“……!”钱素梅的话让老夫人显然沉思当中。
虽然说验身对夏水璎的名声有损,可是,如果有一天夏水璎没有守宫砂的事情传出去,只怕会传的更加难听!如果到时候再请稳婆验身,只怕别人也以为是掩耳盗铃!当下唯一能证明她清白的办法只有验身!
听着钱素梅的话,虽然早已经习惯钱素梅对自己的残忍,可是夏水璎的心还是像陷入冰封地狱,好冷,好疼!
虽然心寒钱素梅的所作所为,可是计划还是要继续!夏水璎只能装出一副如无其事的模样,语带哽咽道:“祖母……娘说的对!我请求验身证清白!”
事已至此,老夫人深知这确实是唯一的办法,只能无奈的叹口气,让管家去请稳婆。
“二丫头,你先起来吧!地上寒冷,别伤了身体才是!”老夫人亲自弯下腰,心疼的将依然跪在地上的夏水璎给扶起来。
她虽然一大把年纪了,可是却不是老糊涂,自然知道今晚的事情只是一个连环圈套,至于是谁下的圈套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知道,府里的这些人没一个安份的!都巴望着府里出现一些幺蛾子,这样他们就能让别人感觉到他们的存在!
夏水璎今年才十四岁,作为祖母,她应该要保护她!可是,她却无能为力。
她知道,今晚即使她强制性的将此事压下,也只是暂时堵住了他们的嘴巴!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如果此事不彻底解决,万一哪天出了一根导火线,将此事重新点燃,事情只怕会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夏水璎受到的伤害可能更大!
而最让她心寒的不止是夏水璎为了某些目的宁愿玉石俱焚的心态,而是让她变的如此极端不惜一切手段的罪魁祸首。
钱素梅————同样是女儿,她为什么可以将夏水嫣捧在手心里,而却将夏水璎踩在脚下。
刚才钱素梅说的那翻话她自然听的出来,表面上是在为夏水璎好,而实际上就是想要借稳婆之手害夏水璎名声尽毁。
自己的女儿名声毁了,对她有什么好处?
她现在真的好后悔!如果七年前她不是大病一场,夏水璎也不会被送到明月庵。
那次大病初愈后,她追问夏水璎的事情,总会被夏廷禹和儿媳以各种理由搪塞!当初她想着,毕竟夏水璎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虎毒不食子,他们怎么都不会伤害自己的亲生女儿,所以也没有多问!反而看开了很多事情,常年在庵堂里吃斋念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