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自己吃白面,他们吃黑面,一个个还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实在的,让人怪不好意思的呢!&rso;
一大盆疙瘩汤下了肚,每一个人都是红光满面的,咂咂嘴暗道&39;玉兰这手艺见长啊!面汤里竟吃出肉味来了。&rso;
陈老汉也是多少年也没有这样舒服的在午时吃上面汤,抹了一把嘴巴,细细回味道:&ldo;今日这面味好,是用元姑说的骨头汤做的吧!&rdo;
玉兰紧张的连忙站好,说道:&ldo;是的!姑姑让我从昨晚上就炖煮,汤都变白了,我才用它下面的!&rdo;
大栓咂咂嘴说道:&ldo;大姐,咱们这疙瘩汤里也放了骨头汤吧!我咂摸着有肉味呢!&rdo;
往日里,大房的双胞胎都是一口一个大丫这样称呼自己,难得听到双胞胎叫自己姐姐,玉兰脸色微红,小心翼翼的点头道:&ldo;锅里的汤不多,我又加了两瓢水!&rdo;
元媛恍然&39;难怪这骨头汤有些腻呢,这几日清汤寡水的,吃着还成,日后再吃还是要兑水才是。&rso;
玉梅一直在沉睡,三房里王氏夫妻守着闺女,见孩子脸色惨白,王氏忍不住的小声哭泣着。
&ldo;孩子她娘,你哭什么?张大夫都说没事了,别担心了!&ldo;陈有礼向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见妻子肩膀耸动着,单薄的可怜,心中怜惜。
王氏抹着眼睛,担忧道:&ldo;这孩子头上破了一个大口子,也不知道能不能长好,若是留了疤痕,将来还怎么找婆家啊!&rdo;
陈有礼暗自叹息着,女孩子头上留疤痕的确不是好事,将来说亲怕是要艰难了,但是他却不能这样说,小声的安慰道:&ldo;孩子还小,过上几年也就好了也不一定,你也不要太担心了!&rdo;
&ldo;但愿如此吧!&ldo;王氏听到丈夫宽慰心情也平缓了些,沉默了半响才说道:&ldo;咱们三丫性子最是冲动,可也是最直接,谁若是对她一分好,她恨不得捧上自己一颗心,对人十分好。就说这一回,好好的她为什么要护住一捧野果子?还不是心里惦记着她姑姑对她的那点好,一心想要报答吗!&rdo;
陈有礼点头道:&ldo;是啊!元姑自从得了观音菩萨的点化,对咱们三房是越来越好了!&rdo;
听到这里,王氏心情更开朗了,附和道:&ldo;这头一桩就是大丫的婚事,这可是我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啊!你说怎么元姑一说话,就给咱们大丫找了个秀才,我这半夜睡觉都要笑醒呢!&rdo;
陈有礼一改往日的沉默,接着她的话题说道:&ldo;谁说不是,之前娘都是嫌弃那些提亲的人家彩礼给的少吗?这马秀才虽好,可他那个家可算是一贫如洗,也不知道元姑是怎么说动娘的,竟连彩礼的事情都没有提,就应下了亲事!&rdo;
王氏脸色一僵,仿佛才意识到这个问题:&ldo;当家的,会不会是娘她老人家一时忘记了?咱们大丫和马秀才只是口头定了亲事,还没有定下婚书,若是媒人上门娘再狮子大开口,这亲事会不会--?&rdo;
&ldo;不会!&ldo;陈有礼快速的接口,仿佛这样就能够让自己安心。又不满王氏胡思乱想加重语气说道:&ldo;有元姑在,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rdo;
虽然丈夫的语气生硬了不少,王氏却很神奇的忘记了心中的忧虑,是啊!有元姑在,还怕什么?
在自己房间里呼呼大睡的元媛,若是知道自己在她们两口子心中成了无所不能的存在,一定会倍感压力的。
夜色渐深,三房里,夫妻两个趴在三丫的床前睡着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床上那个脸色苍白的小姑娘开始紧皱眉头,偶尔还会因为不安而摆动自己的头部,间或是口中喃喃的说着什么。
床上的女孩安静下来,除了鼻尖上出现了一些细小的汗珠,她好像和之前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毫无征兆的女孩睁开了眼睛,那黑黝黝的眼睛先是有些惶恐,渐渐地又出现了茫然,最后就着房间里昏暗的油灯,那眼睛里出现了一丝诧异。
吃力的环视四周,诧异又变成了惊喜,而那喜悦中又含着莫名的恐惧和愤怒,也许是一下子出现了太多的情绪,那女孩只清醒了片刻,就再一次陷入了昏睡中。
而这些动静,守着她身边的父母因为太过劳累而没有察觉。
夜更深了,胖乎乎的满月偶尔从包裹住它的云层中探出头来,在幽静的乡村洒下一片清辉,世界静溢之极。
很快这样的祥和安静被一阵急促的声音打破,那是有人赶着牛车走夜路,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门。
慢慢地那牛车声音近,近了,最后仿佛是停到了陈家门口。
上了年纪的人,夜里的觉少,陈老汉起夜回来,躺在炕头有小半天了,只听到老婆子悠长的鼾声,听着这样熟悉而有节奏的声音,陈老汉模模糊糊也要睡了,就听到外头似乎有人在大力的拍自己的院门。
&ldo;开门啊!二妹!快开门啊!&ldo;伴随着嘭嘭嘭的声音,一个有些变调的男声在安静的夜色中传入了陈家。
陈老汉猛地睁开眼睛,真的有人在敲门!
他利索的掀开被子,顾不得披上衣服,几步冲到门口,打开屋门。
&ldo;爷爷,快!开开门!&rdo;
大门口的声音尖利而刺耳,仿佛那叫门的人已经是急红了眼,这声音似乎是听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