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问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苦思冥想了半月之久,结果还是没能想出答案——
她决定——
换个场地思考!
一定是把自己关在幽暗的书房里太压抑了,所以才想了半个月什么也没想出来。
她要去野外思考,换个地方换换脑子。
苏无问带上了最近生产出来的那些瓷器:一只粉色的盘子,一只鹅黄色的碟子,一只嫩绿色的茶杯,还有一口还未上釉的碗。
带着这四件宝贝来到了野外的草地上,盘腿坐着。
脑子里继续苦思冥想:粉粉嫩嫩的颜色究竟该是一种什么样的颜色?
除了粉色、嫩绿、鹅黄,还有什么颜色粉嫩?
淡紫色、淡青色?这些颜色行得通吗?
苏无问举起嫩绿的茶杯,鹅黄的碟子,粉色的盘子,又仔细端磨了半天,用这种釉上彩的方式做出来的这三个颜色实在是有点俗气。
可是清衡叔说得对,要想直接烧制出粉釉的瓷器,那不仅难比登天,简直比烧制郎窑红釉还要艰难。
郎窑红釉毕竟是红色系,苏家本就有烧制宝石红釉的传统,因此再创烧一种郎窑红釉也算是情理之中。
但要是想烧制出一种粉釉的瓷器,苏无问完全不知如何下手,而且也确如骆清衡所言,若是真烧制成了一种粉釉的瓷器,恐怕这一类的瓷器便会名贵万分,被皇家收藏,到了那时,便不能用来出口了。
皇上有令,可以出口的瓷器都是一些做工较为低劣,成本较低的民间外销瓷器,要想做出粉色瓷器,也确实只有釉上彩这一个方式才行得通。
但问题可能偏偏就在于以釉上彩做出来的这些颜色越看越俗气,简直像漆了油漆一样,丝毫也没有那种由内而外的色泽感。
苏无问盘腿坐在草地上,举着粉色的盘子在阳光下正扪心自问,忽然有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耳边有个声音唤了她一声:“喂,想什么呢?”
苏无问一时没反应过来,吓得手一松,盘子飞了出去,人像个窜天猴似地窜了起来,回头一看,是顾风年,好家伙,这下好了,她大家闺秀的形象全没了。
“顾主管!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让我来了?”
“当然不是。”
“可是,你怎么找到我的?”
“苏老爷告诉我你在这。”
“我爹?我爹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
“苏小姐,告诉你个秘密,你要不要听?”
“什么秘密?”
“你凑过来点,我告诉你。”
苏无问把身子凑了过去,顾风年弯了弯腰,压低了嗓音凑近前去:“苏小姐,实不相瞒,苏老爷是有点神通在身上的。”
苏无问起了劲了:“什么神通?”
“你再凑近点我告诉你,我怕苏老爷在这附近让他听到了。”
苏无问用眼神左右打量了一番,把耳朵凑得更近了。
顾风年的嘴快贴到了她的脸上,说话时呵出的气吹在她的耳垂上。
“苏小姐,无论你上哪儿,苏老爷总能知道,你说他是不是有点神通在身上?”
苏无问大吃一惊:“真的假的?无论我在哪儿他都能知道?”
“对,只要你不是离开了景德镇,他就知道你在哪儿。”
“你怎么知道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