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行不用去多想便知道这件事情里面搅动的水会有多浑浊。血骨岭他们不是没去过,甚至岭内最深处风夙所在地他们都进去过,要说里面没危险是假的,但是再怎么危险也不至于将十几个金丹以上的好手都深深地折在了里面。里面的猫腻显而易见。
&ldo;可是鹤山宗?&rdo;早在剑长风迈入这间屋子时,两人同时给屋四周都下了隔音的屏障,但谨慎起见,他们都还压低着声音。林疏行低低地吐出这几个字,里面的分量让人不由得在心上掂了几惦。
其实林疏行这般猜测也不是空穴来风,鹤山宗口碑在他们这些看到过它真面目的人面前真的不怎么样,屡次都有门人招惹些事,但偏偏剑青门的老头子最是个眼里容不得沙的,那两门派之间的明争暗斗下黑手的事可多着呢。
曾就发生过鹤山宗一院管事携弟子二十将剑青门门下在秘境历练的队伍全数歼灭,最后剑青门掌门出动,上鹤山宗讨了个说法,收割了无数鲜血,这事才不了了之。
剑长风在听到林疏行的推测后,面上寒意突然迸溅而出,两道视线如同离弦的飞箭直射在一处。:&ldo;一个遇害的师兄师姐在死前传回了影像,只有一个字&ldo;鹤&rdo;,然后爹派人去了血骨岭,在查访客栈酒家之中得知那边前一段时日走了一拨极为大方的客人,那些人身穿道袍,袍上绣了白鹤。&rdo;说到这时他脸上已露出了悲愤的神情,特别是在鹤山宗这三个字上,咬字格外的用力,仿若要将他们拆吞入腹。
林疏行也停了转着杯盏的动作,神色凝重之中有些迟疑,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ldo;真的会是鹤山宗吗?&rdo;
这话若是由别人说出来,剑长风绝对扯着脖子和人急,甚至是直接一拳上去,但是林疏行不同。剑长风眼底的愤意停顿了一刻,随即恢复如常。只是他敛去了面上的神情,转而硬着脾气在一旁生了闷气。
林疏行知道他这个老朋友的性子,也不去安抚,只道出自己的疑惑:&ldo;线索太明显,而鹤山宗向来是背后使绊子,当年那事还是因为他们手脚不麻利才让得你们抓了辫子,顺势找出了元凶。&rdo;他停了一下,明知道这一切只是自己的猜测,只是心里面那股子怪异怎么也压不下去。
良久,等剑长风也平静了,林疏行才一言直刺要点:&ldo;这事,就好像有什么在推着一切线索指向鹤山宗。&rdo;
第82章白虹贯日
林疏行此话一落,屋子里的空气以能感受到的速度很快便冷了下去,无形的空气似乎凝结成一团,厚重感一下子拽住了两人的心口。
&ldo;长风,早在多年前,南儿在血骨岭试炼时曾和我说过他觉得那些试炼的魔物像是被人操控了的。&rdo;林疏行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面上一凛,沉声而道。
剑长风眼底很快闪过一抹的震惊,旋即压低了声:&ldo;你不早点提。&rdo;
&ldo;无凭无据,如何空口说大话。&rdo;
剑长风落在喉咙里的字眼哽噎了片刻后无声的咽下,良久他才在茶几另一侧的座椅上重重的坐下。抄起茶盘里倒扣的茶盏,一个用力便扔了出去。白色瓷盏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随即落在地上碎成几瓣。
林疏行看着剑长风面上毫不掩饰的怒意,无声的摇了摇头,也是,以这家伙的暴脾气,能忍到现在才发作,实属不易。
&ldo;明日六宗召开会议,你剑青门既然参见,那么我想剑门主应该还不想和鹤山宗撕破脸,或是怕打草惊蛇,让背地里真正的那只手给察觉了。&rdo;林疏行稍稍一想剑长风来这鹤山宗并找上自己,便也知道剑门主同他想的一样,认为暗地里的那只操控全局手绝不可能是鹤山宗。鹤山宗最多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ldo;老头子让我找找这块血布上留下的气味是谁的。&rdo;剑长风直接道出此行的目的,对着林疏行他是将防备之意都撤了下去。
林疏行倒是没想看会有血布这一茬,只愣了一下他便反应过来。&ldo;血布?&rdo;
&ldo;门里有宗老养一种蜂子,极嗜甜,本是用它来搜寻门里那些丧命的弟子的尸体,却没想到那些蜂最后都聚在了这块布上,听宗老说这是养蛊人的血。&rdo;剑长风沉着脸,跳跃的光线在他眼窝处投下了不少阴影,低低的语调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缓慢而又沉重的散开。
林疏行听着这事还牵扯着蛊,便是一阵头大,苗疆有蛊,那里只有一个门派叫降头教,早在十几年前被六宗合力摧毁。如今修真大陆蛊虫重来,谁也不知道是死灰复燃,还是另一个凶煞组织的升起。&ldo;长风这事牵扯大了,你我都小心,希望六宗之会无事才好。&rdo;
其实他们都不愿相信最后的事会和鹤山宗扯下关系,毕竟六宗的存在推至本源皆是一家,六宗是修真大陆龙头的存在,动一下便可牵制成千上万。
&ldo;前月星枢楼枢木发帖至上寒宗,告知西南天有异象,疑似白虹贯日。&rdo;林疏行这话说的看似没什么,其实只那西南二字便已让本就吊在心口的弦再绷紧三分。
西南么?鹤山宗可不就是在西南。
正当这屋子里的空气凝重得好似能滴出水来,屋外的其他地方可是一片静悄悄,大白天的走上半天才只见稀稀拉拉几个人影,脚步匆匆。
这几日六宗陆陆续续已在鹤山宗聚齐,只等明日登峰召开会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