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被人摘去了吗?
纳闷的回过头,看见站在玄关处的意侬。
避开眼神的交会已成习惯,怕眼光的相对会让意侬看穿我的灵魂。
作势走到沙发上坐下,语调漫不经心地道:&ldo;挂在门外的陶铃怎么不见了?是哪边的野孩子搞去玩了吗?&rdo;
&ldo;不是,是被我收起来了。&rdo;意侬平淡地陈述。
&ldo;喔。&rdo;我随便答应了声,没甚注意意侬的话里是否另有其它意思。
眼神不再交流,仿佛心与心之间也隔了层厚厚的玻璃墙。
玻璃墙看似脆弱没有距离,想要碰触却只能触到冷寂。
比起在家面对这一层无形墙,与又珊在外的放纵相形之下更吸引我的脚步。
意侬优雅地倒了杯水,递给我。
&ldo;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把陶铃收起来吗?&rdo;
我楞楞地接过水杯,猜测道:&ldo;是看久了,觉得厌烦了想换个新的吗?&rdo;
意侬垂下头,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见她说:&ldo;是挂很久了,都蒙了尘,我拿下来想擦干净。&rdo;
&ldo;喔。&rdo;我点头,含糊地应声。
&ldo;但是无法再挂回去了。&rdo;意侬又道。&ldo;我擦拭时不小心把铃打破了。&rdo;
&ldo;喔,没关系,破了就算了,如果你喜欢,我再买一个回来。&rdo;注意到她包着纱布的手指,我拉起她的手。&ldo;手怎么了?是擦陶铃时割伤的吗?&rdo;
意侬点头。
&ldo;痛不痛?要不要紧?&rdo;我着急地问。
&ldo;不要紧,但是很痛……&rdo;
说着说着,意侬竟就无预警的落了泪,看得我手是无措。
认识她这么久,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她流泪。
天,她的泪这么教人心怜……
&ldo;意侬你别哭啊。&rdo;
谁知我愈说,她哭得愈凶。
我手是失措的将她拥进怀里,轻轻地拍抚她的背脊。恍憾中听见意侬说:&ldo;怎能不哭?我的陶铃碎了……碎了,你知道吗?&rdo;
&ldo;我知道,我知道……别哭啊意侬,我再替你买一个回来就是了。&rdo;我保证道。
如果意侬哭是因为陶铃的破碎,只要能让她不再流泪,我愿意买一千个、一万个回来挂,挂得满屋子都是。
意侬摇头。&ldo;不,我不要新的。&rdo;
&ldo;哎,那你要我怎么办呢?别哭了,看你流泪,我心痛……&rdo;
意侬一双带泪的长睫眨了眨,纤手放在我的胸口:&ldo;你心痛?真的吗?&rdo;
&ldo;真的。&rdo;我握住她的手,真心道。
意侬意味深长地说:&ldo;陶铃碎了,也没有关系,因为至少它拼凑起来以后还是完整的,我要的不多,是完整的……也就够了。&rdo;
完整的?我思索着意侬的话,静静注视着她。
意侬她……知道了什么吗?关于我和又珊之间‐‐不,她不该会知道才是,我一直掩饰得很好。
驼鸟的心态让我不愿意再往这方面想,心里打定主意,等明几个我要再买一个新的风铃回来。
完整的我早已不复存在,意侬要的完整,我只能重新打造。
次日,我带了一个蝴蝶形状的钢制风铃回来。
不买陶制的,是希望不要再碎一次,因为刻意重塑的完整,禁不起再次毁灭。
意侬无言的接过,并不挂上门檐。